周圍嘈雜的人聲變小,隻聽得見鞋底與地毯細微摩擦。
所有聲音徹底消失不見後,以黎昭昭為中心的包圍圈裡裡外外一片寂靜。
“世子——”
那個官差正要說什麼。
趙衍視而不見,清冽的聲音宛如這軟香紅粉之地裡的一捧雪:“取披風來。”
黎昭昭豎起耳朵,沒來及反應,便有人腳步匆匆拿了一件披風,蓋在了面前衣衫不整的女人身上。
幾個打人的官差退後幾步,将地方空出來。
同時,黎昭昭被人扯住一隻胳膊從地上拉起。
“還不松手?”
溫熱的氣息透過薄衣傳到手臂上,黎昭昭這才轉頭看見趙衍拉着她,面色十分嚴肅,黎昭昭快速起身,便見幾個官差把那個女人帶了下去。
喧鬧的人群如潮水般退開。
見人都走了,黎昭昭仍追問:“她不會還被那些人欺負吧?”
趙衍的聲音有點冷,像是不高興:“與你無關。”
黎昭昭小聲地抗議:“他們的行事風格未免太殘忍了。”
趙衍沒理會她的抗議,環顧四周後緩步向前走,手裡還抓着黎昭昭手臂,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才松開她。
黎昭昭垂下手,另一隻手握住剛剛被他扯着的位置。
“你上來做什麼?”趙衍果然問她。
黎昭昭生硬地回:“我以前也上來。”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他說。
黎昭昭立即反駁:“你也來了。”
“我是公務,你在胡鬧。”
“……”
黎昭昭側着身子,握住自己手的臂力道緊了緊。
她擡頭問趙衍:“那你要把我抓回去嗎?”
趙衍看着她,頓住,似乎聽到了什麼令人困惑的問題。
“什麼?”他問黎昭昭。
黎昭昭看到他意外的表情,下意識向後仰,手足無措。
“下次保全他人之前,先護好自己。”趙衍沒在意她的問題,轉而囑咐道。
覺得他應該不會抓自己,黎昭昭心中升起一陣暖意,笑道:“這次是意外,其實我平時很機靈的,世子爺這次謝謝你了……哦對了,剛剛在樓下也是。”
“回去。”
趙衍淡淡回了她兩個字。
黎昭昭剛升起的欣喜凝住:“我……”
趙衍捕捉到她的表情:“你還有事?”
黎昭昭藏不住心事,面色猶豫再猶豫,最後搖了搖頭。
趙衍像是在等她開口,等了會兒道:“那便回去。”
沒辦法,沒他年紀大也沒他厲害,黎昭昭假裝乖乖地聽話轉身,打算往樓下走,趙衍叫住她:“梨梨。”
“啊?”
黎昭昭停住。
趙衍沒說什麼,不一會兒有個随從走過來,他才對黎昭昭道:“你跟着他出去。”
黎昭昭反應過來:“我去樓下就行,謝安珑那兒。”
“回家。”
趙衍看着她。
黎昭昭不動,回了家還怎麼拿令牌,不把舒華公主的事情辦了,舒華公主還不得讓十三砍死她。
“我還有事沒辦完。”黎昭昭倚在牆角,不去看他。
趙衍繼續問道:“什麼事?”
“……”
黎昭昭想了會兒,幹脆道:“我一個女孩子,怎麼能事事都告訴你。”
這回趙衍倒是猶豫了片刻,不過很快便不在意:“既然能出來辦事,便沒有什麼不能告訴我,你不說,就隻能回家。”
黎昭昭直起背,有點不太敢相信:“我們……我們又不是親戚也沒什麼關系,你、你幹嘛管我這麼多。”
“你小時候我便管教你。”
趙衍氣定閑神,理所應當:“哪怕你做了世子妃,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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