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刀也沒收,惶恐地退了出去。
蘭草雕花的門扇合上。
光線從眼前消失,黎昭昭看一眼那門,頭頂裂成兩半的桌布被一把掀開,趙衍俯下身,身上溫和淡雅的息香壓下來,充滿黎昭昭的鼻腔。
“出來。”
趙衍斜側着身體,從黎昭昭的角度看過去,顯得他越發輪廓分明,一雙眼睛宛如摻進了細碎澄澈的寶石。
她哭喪着臉,頭上還很疼:“你要幹嘛?”
“我剛剛是要回去的,可是突然肚子疼……”黎昭昭沒有立刻出去,神态有所防備,“我肚子疼想找茅廁,沒找到所以……所以想上來找。”
趙衍朝她伸出手:“我沒有怪你。”
“我也不是故意闖進來,我什麼東西也沒拿。”黎昭昭誠懇地解釋。
“有沒有傷到哪裡?”趙衍問。
黎昭昭搖搖頭,有些遲疑,沒把手遞給他,自己慢慢爬了出來。
她站在放符牌的桌子旁,很是心虛,頭頂忽而籠下來一片陰影,她謹慎地扭頭,卻見趙衍把手放在她的後腦勺上,按了按。
力道不輕不重,寬厚的掌心包裹住她的頭顱,過了會兒才從頭發上渡過來一層溫熱。
黎昭昭一動不動,不說話了。
“沒傷到哪裡?”趙衍又問了一遍。
“沒。”
黎昭昭小聲道。
趙衍把手拿開,又打量了她片刻:“為什麼又跑回來?”
黎昭昭忽然有點不好意思:“我想上來……找茅廁。”
“還有呢?”
趙衍看她。
黎昭昭搖頭:“沒有了。”
“不說?”趙衍的目光好像能洞穿她。
“……”
黎昭昭雙手背在身後,眼睛向下瞟。
僵持了一會兒,趙衍坐下來,有點像要開始審犯人:“你不敢說,是怕我把你抓起來,是嗎?”
“你、你抓我幹什麼?”
黎昭昭一副自己是個好人的模樣。
趙衍:“凡是進來的人都要經過審問,你是要跟我走一趟,還是要等外面的人過來帶走你?”
這有區别嗎?
黎昭昭傻眼:“就、就憑我們的關系,不至于吧。”
“我們不是親戚,又沒有什麼關系。”
趙衍的話像一片羽毛似的,不痛不癢地落在黎昭昭心上。
黎昭昭覺得這話耳熟:“世子爺,你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什麼樣?”
“……”
頓了頓,黎昭昭才道:“你一直很大度,我以為你不會跟我計較這些。”
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小氣,黎昭昭郁悶。
趙衍沉默,随後又站了起來:“你明明有事卻不說,我隻好跟你計較,明白嗎?”
黎昭昭想着他說這話的意思,不知道自己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究竟是什麼事情?”趙衍溫聲道,“我不會将你抓起來,梨梨。”
屋子裡靜悄悄的,紗帳搖曳。
黎昭昭聽到“不會将你抓起來”,原本就動搖的心徹底放下防備:“我……我想要那塊令牌,剛才那個瑞香撿到給你的那塊。”
趙衍側身,不知将手伸到了哪個托盤裡,提起一塊如意狀的金色符牌,給黎昭昭看。
“對,就是這個。”
黎昭昭驚喜地往前一步,嘗試伸手去拿。
沒想到趙衍随即将令牌擱到了她手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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