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睜眼,看見的又是趙宣誩的臉。
見她醒了,他似乎是驚喜,好像又很生氣。
黎昭昭動了動眼珠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幹脆将頭轉過去背對着他。
“梨梨。”
趙宣誩撫上她的臉,起初力度還是溫柔的,忽然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黎昭昭被迫轉過來,咳嗽了兩聲。
趙宣誩頓了頓,緩緩松開手,瞥見她肩頭露出來的紗布,恨恨道:“你一點都不知道疼嗎?”
黎昭昭深吸了一口氣,方才有些疲倦地說道:“失策了,誰知道你在這裡養了這麼多真刀真槍的軍隊啊,我打不過不是很正常?”
“打不過你還跑!”
趙宣誩俯身帶着壓迫:“你不會退回來,非要往山下跑,将自己弄成這樣!”
“又死不了。”
黎昭昭覺得他大驚小怪。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趙宣誩一拳落在她旁邊的枕頭上,連帶着她的腦袋都被震了震。
黎昭昭睜大雙眼看他,這才看清趙宣誩因為生氣而微微抽搐的面龐,她自知再不換一副态度,自己便會死得很慘。
“我自幼流落民間,過過一段野蠻乞讨的日子,經常被人追着打,再加上後來習武的緣故,所以比一般人扛痛,你不用擔心我。”
黎昭昭認真地解釋,一雙眼睛水亮而真誠。
趙宣誩的眼神動了動,尤其當她說到“野蠻乞讨,被人追着打”的時候,不由得愣住,好一會兒才道:“好。”
他俯身讓她貼在自己懷裡:“下次别這樣了。”
“梨梨,以後我會保護你。”
“……”
黎昭昭臉上沒有多少表情。
許是她的話奏了效,趙宣誩沒再跟她計較逃跑的事情,過去端了湯藥來給她喝,黎昭昭想自己起身,一擡手血便滲了出來。
“本殿親自給你喂藥,躺下。”趙宣誩不悅。
黎昭昭隻能半躺着,一勺一勺喝着他遞到嘴邊的苦澀湯藥,好幾次藥汁從唇邊淌到脖子裡,弄得她異常難受。
趙宣誩輕輕用拇指替她擦拭幹淨,倒是耐心非常。
“我不想喝了。”
黎昭昭有氣無力地轉過頭,忍不下去了。
“是不是藥太苦,我叫人拿蜜餞來,”趙宣誩伸手擦着她唇邊的藥漬,指尖摩挲過她柔嫩的嘴唇,眷戀地停住,“或是,我喂你喝。”
“……”
黎昭昭茫然地看他,一時聯系不起來他前後兩句話的因果緣由。
直到趙宣誩指尖溫熱的觸感從嘴唇上傳來,黎昭昭才反應過來,迅速道:“藥太苦了,我想吃蜜餞。”
趙宣誩收回手,不一會兒就有人拿了蜜餞過來。
黎昭昭喝完了藥,趙宣誩仍坐在床邊看着她,直到入夜因為困倦睡熟過去,也不見他離開。
第二日早晨,黎昭昭模模糊糊覺得身上涼涼的,昏沉沉地睜眼,察覺到好像有人在給她上藥。
肩膀上的紗布被解開,男人的發冠出現在視線裡。
黎昭昭心裡一慌,掙紮着撐起身子。
見她醒了,趙宣誩看了她一眼,繼續低着頭将被子拉下來,要為她的下一處傷口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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