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莫名其妙恢複了精氣神,姑姑又是好笑又是生氣:“又在這裡瘋病!這還沒出宮,你給我安分些!”
姑姑一說出宮,黎昭昭立刻想起來。
“劉副統領!”
黎昭昭提着裙子就要往回沖。
姑姑拉住她:“又做什麼!”
“我去問他世子爺在哪兒!”黎昭昭迫不及待。
“這……”姑姑擔憂地看着她,“你們日後自然能見,現在不妥。”
黎昭昭一副期待的模樣:“姑姑,我就是想去和世子爺培養一下感情,應該沒什麼關系吧。”
聽到“培養感情”幾個字,姑姑認真思索了片刻:“宮門口見見也無妨,咱們家不是那等迂腐酸臭的文人家,去就去吧。”
總比跟太孫糾纏不清的好。
“姑姑長命百歲!”
黎昭昭提着裙子沖了出去,邊跑邊朝不遠處的人影喊:“劉伯伯!劉伯伯!劉伯伯等等我!”
她的高聲大喊幾乎震出回音,姑姑掐了掐手絹,皺着眉頭。
一轉眼卻見她已經從劉副統領那兒跑了回來,一陣風似的從面前刮過,往宮門口沖過去了。
“這丫頭。”
姑姑看着黎昭昭的背影,半天想不明白:“難道太孫所言他與梨兒兩情相悅,竟是他的一面之詞?”
黎昭昭跑得渾身帶風,腳步在地磚上叩擊出輕快的哒哒聲。
迎面而來的宮人紛紛側目而視。
不知是哪家的女子,竟然在宮中不顧形象地狂奔不止。
黎昭昭從他們面前跑過,臉上滿是笑容,身上的衣裙流雲般向後飛起,長發吹吹拂拂,幾绺碎發貼在眉梢額間,襯得雙眼越發靈動,好似山間野鹿順着清泉跳躍而來。
所有路過她的人都怔了一瞬,放慢腳步。
宮牆上原來死氣沉沉的落日變得輝煌壯麗。
黎昭昭擡頭看一眼太陽,迅速低頭找路,心一直在砰砰跳個不停。
她跑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甬道裡的風在她耳邊呼嘯而過,眼前的出口隻有一個,離她越來越近。
“呼——”
黎昭昭忽然想起自己十一歲那年在小巷裡狂奔,趕去城樓追趙衍的畫面。
她和現在跑得一樣快,一樣急。
此刻,十一歲那年的畫面竟與現在出奇地重合在一起。
是了,是了。
就是這樣,十一歲的她也是這樣追逐着他的。
黎昭昭望見前方宮門的出口,心跳幾乎快要停止。
這一次她肯定會追到的。
眼前的一切突然清晰明亮起來,毫無遮擋的陽光全部落在她身上。
“趙衍!”
沉悶的回聲穿過百米宮牆。
百米外,正要踏上馬車的男人循聲回頭,動作頓住。
“趙衍!”
那個喊他的人影沖了過來,裙裾飛揚而起。
趙衍眼神微怔,待看清那抹熟悉的身影後,目光又松了松,流露出幾分溫柔的神色,回身下了馬車,靜默地立在原地等待。
急促的腳步聲靠近。
黎昭昭像一擊筆直的流星錘,重重地撞在了趙衍的胸口。
她伸手抱住趙衍,心跳與心跳相貼。
“追到了,我終于追到你了。”黎昭昭來及不喘氣,差點哇一聲哭出來。
自己十一歲那年拼命跑去見的人啊,終于在十八歲這年,被她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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