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前,謝安珑原本已經走了,又折返回來,往黎昭昭手裡塞了一枚玉佩。
“這是你大哥的貼身玉佩,”謝安珑低頭摩挲着,放在黎昭昭手裡,“那個徐家小姐她要是再出什麼事情,你就把這個東西給她吧。”
“哦。”
黎昭昭看了看:“不過,這是大哥送給你的吧,你确定他不會生氣?”
謝安珑有些糾結,最後還是道:“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你拿去試試吧。”
她上了馬車,消失在蕭瑟的秋雨之中。
黎昭昭又等了一陣雨停,便拿着玉佩去了一趟中書侍郎府上,通傳的小厮先是說小姐病着不見客,後來又跑出來個丫鬟,拉住她。
“我們老爺不讓見你們楚家的人,”丫鬟小聲地拉着她往裡走,“但我們小姐聽說你來了,一定要我把你帶進來。”
“小姐在屋裡,你快快進去吧!”
黎昭昭進去後,起先徐蓉躺在床上,還不肯與她說話。
直到黎昭昭說了句“我給你帶了件東西,是我大哥留下來的”,她才慢慢地爬起來,走到黎昭昭身邊。
黎昭昭便将玉佩給了她。
徐蓉接過去又哭了。
“你好好保重,”黎昭昭生硬地安慰着一個不太熟的人,“其實你爹也是為了你好。”
徐蓉立刻炸了似的:“為我好!你大哥沒了不到半月他就将我許了别人,分明就是把我當作配種的畜生!”
黎昭昭:“……”
好像是挺過分的。
然後她就沒什麼話說了,在一旁默默地聽着徐蓉哭。
聽她哭了一陣,黎昭昭忍不住張了張嘴:“我大哥……我大哥生前提起過你。”
徐蓉止淚看着她。
“他說……”一撒這種謊黎昭昭就結巴,“他說你是個好姑娘。”
說完就閉了嘴,再多她也不敢說了。
徐蓉将玉佩捂在胸口,哭得更兇了。
“……”
黎昭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也不習慣給一個不熟的人擦眼淚。
最後徐蓉終于哭夠了,擦着眼淚對黎昭昭道:“多謝你來看我。”
丫鬟将她送出了府。
黎昭昭手足無措地從房間出來後,總算輕松了些,不想迎面遇上太孫妃。
她本來想裝作沒看見,從旁邊的小路上讓過去的,沒想到姬雪走得極快,三兩步到了黎昭昭跟前。
黎昭昭隻好行了個禮。
“不敢,”姬雪将她扶起來,“你将來也是要做王妃的人,輩分在我和太孫之上,應該是我向你行禮才是。”
對哦,趙宣誩以後都要管她叫嬸嬸了。
可能是被壓迫久了,這麼一想黎昭昭莫名有點爽,于是脫口而出:“還行還行。”
“……”
說完驚覺不對,連忙改口:“不敢不敢!”
太孫妃看她,笑得意味深長:“我聽說賜婚是世子親自向陛下求來的,婚期也是他親手拟定,想來世子真的十分中意你。”
黎昭昭心裡一甜,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我知道了,”她淡淡道,“謝謝你。”
“這樣好的事,姑娘更應當珍惜世子才是,”太孫妃笑道,“我正要去看徐家小姐,請便。”
黎昭昭将路讓開,看着她走了。
回去的路上黎昭昭棄了馬步行,手裡隻拿着謝安珑給的那串糖葫蘆,數着粒數。
“他喜歡我。”
“他不喜歡我。”
“他喜歡我。”
“他不喜歡我。”
“……”
糖葫蘆一共有七粒。
“他喜歡我。”
最後一粒。
黎昭昭傻笑起來:“他應該是喜歡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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