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許這樣。”趙衍還是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哦。”
黎昭昭長長地應了一聲,然後拉高了聲調:“我不。”
“我待會兒就回去了,沒有下次了,”她說,“下次進來這裡就是我家,誰還要爬牆看你啊。”
趙衍淡淡笑:“你現在也不用爬牆。”
“那我肯定還是要矜持一點。”黎昭昭笑着說。
“下次見不到我可以早些走,不必一直等,”趙衍囑咐。
又道:“包子我吃過了,很好。”
黎昭昭唇角彎起,然後才道:“你每次都這麼說,每次都是‘很好’,下次我一定要在糕餅裡放辣椒末,看你還說不說很好。”
“我不愛吃辣,”趙衍輕聲道,“不過梨梨放的,我可以吃一些。”
“……”
被話裡的意思猝不及防擊中,黎昭昭抿着嘴唇,笑而不語。
“那就放過你好了。”
她對趙衍道:“不過接下來的日子我肯定非常非常忙,沒有時間去看你了,你自己想吃什麼随便吧。”
由于一直想着青州城那件事情,黎昭昭心裡虛,原本也沒打算和趙衍說太久的話,于是擺了擺手:“我得走了。”
她側着腦袋,去看下去的路。
趙衍看着她往前走了幾步,離牆根又近了些:“梨梨,從這裡下來。”
他伸出了雙手,有些緊張。
“不了,我進去了還得繞一圈兒才能出來。”
黎昭昭笑着回頭看他一眼,餘光瞥見了手裡的糖葫蘆:“哦對了!”
她又支撐着身子爬上來,将手裡那串糖葫蘆遞了下去:“趙衍,你要不要吃糖葫蘆?給你。”
話一出口,莫名有種熟悉感。
好像在哪裡聽過很多次。
糖葫蘆串往下伸着,像樹枝似的,高高地垂落下來。
明亮的月色裡,趙衍擡手,接過了那串糖葫蘆。
她,糖葫蘆,趙衍,連成一線的刹那,黎昭昭腦海裡忽然響起許多聲音。
……
“要不要買糖葫蘆吃?”
……
“出去買串糖葫蘆吃,睡一覺。”
……
“丫頭,我不是糖葫蘆,你瞧着有趣便能舔一口,你知不知道?”
……
黎昭昭從上往下看着紅色的糖串兒和趙衍,表情從怔愣變得恍然。
所以他那個時候是這個意思嗎?
第一次,他在七王府邸,看到她從趙宣誩的屋裡出來,他讓她去買一串糖葫蘆吃。
第二次,他在春樂坊外面的巷子裡,問她想不想吃糖葫蘆,然而那一整條街根本沒有賣糖葫蘆的人。
黎昭昭以為他隻是随口一問罷了,哪怕很突兀,她也沒有多想。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她心裡砰砰地跳着,好像突然發現了一份藏在櫃子裡為她準備的點心。
可是,這未免藏得太深了吧!
黎昭昭沒松開糖葫蘆,而是立即沖趙衍喊道:“喂!世子爺,你是糖葫蘆嗎?”
“……”
趙衍聞聲,慢慢擡起頭。
月亮落在他的眼睛裡。
“世子爺。”黎昭昭又喊了一聲。
底下的人望着她笑,沒有回答。
黎昭昭抓心撓肝:“糖葫蘆啊糖葫蘆!世子爺糖葫蘆!你之前問過我要不要吃糖葫蘆,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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