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公平。”
黎昭昭說:“這個世道對他們太不公平了,所以我才帶人搶那些貪官豪紳的銀子,想着以暴制暴,給他們一點教訓。”
趙衍久久沒有說話。
好半天他才慢慢地走了兩步,輕聲道:“這些不是你該背負的責任,你已經盡力了。”
“此事我會呈報給陛下,但需要一些時日。”
他背對着她說:“潘少昱乃是主犯,處決令已下,不可更改,其餘之人或許還有轉機,要等一陣。”
這個結果對黎昭昭來說已經喜出望外。
“我知道了。”
她低下頭:“給你添麻煩了。”
聞言,趙衍回身,掌心撫上她的臉龐:“下次有什麼事情就說,别再哭了。”
黎昭昭點點頭。
趙衍正想同她說什麼,外頭忽聽有人來報:“世子,宮裡的總管太監前來傳話,請世子入宮,為陛下侍疾。”
趙衍随即換回了官服,又對黎昭昭道:“你去吃飯,不必等我。”
踏着黃昏離去。
黎昭昭吃完了晚飯,躺在床上想了許久潘少昱的老婆孩子,覺得睡不着,于是起來寫了一封書信給明素,想托她找找這對孤兒寡母現在何處,幫忙安頓一下。
寫完後收起來,準備第二天交給無相谷的弟子。
在床上等了一陣趙衍,沒等到,黎昭昭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一睜眼,發現他又躺在床上了。
黎昭昭從被窩裡鑽出來看了看他,見他睡得熟,想繼續從床尾爬出去。
她自認為輕手輕腳,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沒想到爬到一半,趙衍就醒了。
黎昭昭一轉頭,看見他睜着眼睛,隻好停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我這就下去。”
說完輕輕一跳落在地上,回身對趙衍道:“你繼續睡,繼續睡。”
掃了一眼她的光腳,趙衍雙手支起身子看她:“地上涼。”
“好的好的。”
黎昭昭把床邊的鞋子勾過來穿上。
等趙衍起身穿完衣服,黎昭昭早啃完了兩個包子,要跑出去送信。
她剛一動身趙衍便盯住了她:“回來。”
聽見他喊自己,黎昭昭停在門口,探進來半個頭:“我就出去一會兒,馬上回來。”
“今日不行。”
趙衍由侍女整理好衣冠,走到她面前:“準備好,随我出一趟遠門。”
陪他出去而已,應該的。
黎昭昭便問:“去哪裡?”
“青州城。”
趙衍沒有多說,回桌上吃早飯去了。
打瞌睡送枕頭,正好省得她找無相谷的弟子送信了,黎昭昭于是換了一身騎馬裝。
到了門口,見趙衍要坐馬車,黎昭便擺手道:“這麼遠我還是騎馬去吧,騎馬更快,我在前頭等你。”
趙衍默了默,看着不大高興,聲音冷淡:“梨梨不願意和為夫一起坐馬車麼?”
黎昭昭正要牽馬,差點兒閃到了腰。
她回身看趙衍,眨了眨眼。
确定自己沒聽錯後,趕緊走到他身旁:“沒有沒有,我們坐馬車吧。”
一上馬車,狹窄逼仄的氛圍一下令黎昭昭想起些不太好的畫面,她想起那本藍皮冊子,昨天她心裡裝着别的事情暫時忘了,現在沒事突然又想了起來。
而且越來越清晰,尤其是趙衍現在坐在她對面,手裡也在看書。
怎麼也是藍色封皮的!
黎昭昭掃了一眼他手裡的書,緊緊扒着車窗往外看,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早知道不該答應他坐馬車,這下真的尴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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