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原本熱熱鬧鬧的場面頓時鴉雀無聲,葉知行腳步頓住了,肩膀緊繃。
“葉宗主,這兒不歡迎你,趕緊滾回你的浮餘山吧。”
葉知行立于原地沒有回頭,淡聲道:“抱歉,掃了大家的興。”
所有人噤若寒蟬讓開一條道,看着曾經風光無限的葉宗主如今戴着面具,如喪家犬般從人群中走過。
因為心緒翻湧,葉知行隻覺得一股血往喉頭湧,他死命憋住,憋得他心口發疼喉頭也火辣辣的。
“大小姐,算了。”時樂拍拍蕭執的肩膀,示意别在這大喜的日子在意掃興的人。
蕭執隻淡淡的道了句:“誰管他,我還怕他死在這兒,髒了我的地。”
葉知行在衆人的注視下,走了很遠很遠,待他确定已走出所有人視線之後,才扶着樹躬下身猛地咳嗽,喉間腥甜一片,竟嘔出血來。
他望着掌間的腥紅,怔愣片刻,竟釋然一笑,自己終于快撐不住了,也挺好。
葉知行到河邊洗淨了手,看天光水色錦鯉嬉戲,心情開朗了些,心口不那麼憋悶了。他又繼續上路,往千裡之外的笠州而去。
不為别的,隻是想念數年前那一口甜甜的桂花酒。
又跋涉了近半月,葉知行來到笠州歸燕樓,點了時樂第一次專程為他買的蝦餃和桂花酒。
大熱的天,桂花酒他讓小二溫了溫。數盞溫酒下肚,醉意上頭,葉知行微醺中漸漸看清自己的真心,他對時樂的感情,便如杯中微溫的桂花酒。
明知是犯禁,也正因是犯禁,這一點微妙的試探與甜蜜,讓他覺得眼前的一切與衆不同。
當年,是時樂讓他犯的規,打破了循規蹈矩的日常。
醉意朦胧間,葉知行又咳出血來,将盞裡澄中微黃的酒染紅,他放下所有防備趴在桌子上,做了一個夢。
夢中鮮衣怒馬,他還是那個光風霁月的浮餘山祝玄君首徒。
可黃粱一夢終究要醒,葉知行隻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待他睜開眼,人已經不在客棧,熟悉的帳幔映入眼簾,空氣裡是淡淡的冷香彌漫。
葉知行瞬間清醒,他回到了浮餘山洛青峰,當年他安置時樂的客房裡。
失神片刻他坐起身,看着早已看慣的景緻,恍然以為自己還在夢裡。
腳步聲由遠及近,接着是輕手輕腳的推門聲,還有再熟悉不過的說話聲:“前輩,你可算醒了。”
葉知行蓦然側頭,看到了他自己的臉落在陽光裡,這張臉幹幹淨淨,沒有一點被熔流燒過的痕迹,就連那雙眼睛都是清清明明的,映着倉皇無措的自己。
事實上,他戴着面具,所有的情緒都隐藏在面具之下,根本無倉皇無措可言。
葉知行釋然了,理所當然的認為夢還沒醒。
少年看他不知所措的模樣,莞爾,笑得溫柔款款令人心安:“半個月前你在笠州酒館昏迷不醒,恰巧我奉師命到笠州除鬼患,因你身着浮餘山道袍,故而酒館的老闆找我幫忙,那會兒我診出你靈脈盡毀氣機紊亂,再不治療恐怕有性命之憂,故而自作主張将你了帶回來。”
葉知行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具,不知為何,他突然害怕這個年少的葉知行認出了自己。
可仔細一想,給他治療時對方可能早看過他這張臉了,可即使看過,被毀成那樣,真是連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了。
“葉道長,看到我這張臉,你不害怕麼?”
少年怔了怔,很有禮貌的避開這個話題:“前輩認識我?”
葉知行微微一笑:“不認識,我算的。”
這句話,以前時樂老挂在嘴邊,年少的他還真是信的,想來那也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少年遲疑了片刻,有點為難道:“實不相瞞,因前輩穿着浮餘山的道袍,所以我擅自問了些師兄弟,他們皆說不認識前輩。”
這會兒的少年葉知行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連山都沒下過幾次,旁的心思沒有,隻一心修行,好忽悠得很。
“這身衣裳,是先前一位朋友相贈的,我便一直穿着。”
少年眼睛眨了眨,很想問他對方是怎樣的朋友,因為按理說,把浮餘山衣物擅自贈人,是要去戒堂受刑思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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