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或者收拾書包,而是去浴缸裡泡個讓他覺得舒服的冷水澡。雖然也被無數次的說過并不是什麼好習慣,但是唯有這樣他才能擺脫頭暈的痛苦,真正的清醒起來。
他整個人沉入水底,透過水面望着天花闆。别人或許覺得在水底不能呼吸的感覺并不算好,但是他卻享受着胸口被擠壓的快感,直到那樣的壓迫達到了極限再猛地探出頭,暢快的大口呼吸。有的時候在極限之前真琴就會從後門進來,走進浴室伸手把自己拉出,催促自己快點去上學。不過真琴也并不會每天都來接自己,因為身為掃除管理員,雖然隻要每天委派好任務就可以,但是以真琴的性格還是常常跟着被分配到任務的同學一起做晨間的清掃。
但是似乎真琴好久都沒在早上出現了。遙在水下睜開眼稍微想了一下,好像這個禮拜他都沒來過,像這樣一周的早晨都沒出現過卻還是第一次。
是從上周末把水彩畫送給他的時候開始的嗎?
那時動手畫畫他并沒有多想,隻是收到真琴送的水彩之後,自然而然的有了那樣一個想法。雖然這麼說,自己當然也期待着對方會因為收到禮物而感到開心,但是真琴收到禮物時眼裡閃亮的光彩還是讓他着實吓了一跳,那種激動地程度好像不僅僅是收到一幅普通的水彩畫。
地區大賽前的那個晚上他也因為自己的一句感謝就激動地說不出話,在煙火大會上幫他撈金魚的時候也是,那麼感激的收下并且異常認真的對待。
自己一點點微小的付出,總是能換來對方特别動容的表情,有這麼容易滿足的朋友應該高興才對,但實際上這些超出自己預期範圍的反應總是讓遙有些微妙的無所适從。
比起這些年來從真琴那裡得到的,自己所作的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像是真琴在過生日的時候特意為自己去挑選禮物這樣的事自己一次也沒有為對方做過,但是似乎隻要自己說上一句生日快樂,真琴就已經十足的高興。隻要是自己就足夠了,真琴給他的就是這樣的感覺,每當自己這麼想的時候他總覺得臉頰稍稍的發熱,忍不住自我滿足的同時卻也感覺到了些微的困擾。
但是更讓他在意的是那之後真琴的反應。真琴明明收到禮物的開心那麼真實,但是這幾天的态度卻有些奇怪,倒不是什麼180度的大轉變,而是在細微之處有着他無論怎麼樣也說不清的違和感,仿佛是在疏離自己一般,這樣的感覺微弱到好像僅僅是他的錯覺,但是不舒服的感覺卻真實存在揮之不去。直到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直起身,甩了甩濕漉漉的發。
之後就像是過去的每一日一樣做煎青花魚和烤面包當做早餐。七濑遙的早晨常常被說成是不緊不慢。其實就算真琴不來叫他,他也并不常遲到,頂多是因為太趕時間,要在檢查的老師關上校門之前,多跑兩步來保證自己的安全抵達。
進入教室的時候真琴果然已經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了,道過一聲早安之後他又埋頭做着面前的數學練習冊。臨近考試,教室裡難得的安靜下來,平時再閑散的人,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為一個難得出手的成績而稍微努力。
真琴向來就是勤奮的類型,就算是之前訓練比賽那麼忙,也不曾耽誤學習的事情,所以一大早就看到他埋頭苦讀也算不上什麼奇怪的事情。
但是······遙側過頭看他,就是覺得不對勁,說不出來卻真實的感覺着。“七濑,拜托拜托,借我隻筆。”
正前方的聲音讓他回過頭,前座的男生正誇張的雙手合十,壓低聲音拜托着。七濑遙挺直脊背,和靠的很近的男生稍微拉開一點距離。
他也知道自己看起來算得上冷淡,所以向他借東西這種事并不常見,稍微向四周看了看,他才大家都在低頭奮筆疾書,隻有自己還是一副閑閑無事的樣子,難怪會找上自己。
在包裡摸了摸,他隻掏出一根筆來。因為怕麻煩,他向來不裝太多東西,自然也不會準備多的一份,他毫不在意的把自己唯一的一支筆給了前座,在對方道謝轉過身之後稍微探出身子,在真琴的桌子上敲了一下。“真琴,筆借我一隻。”
被叫到名字的人陡然僵了一下,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接收到他的話語裡的意思,有些慌亂的打開筆盒。遙不由得眯起眼睛,将對方緊張的表情全部收進眼底。那一瞬間真琴的反應簡直就像是沒有聽課卻被老師點名的學生。
隻是叫了他的名字而已,自己根本什麼都沒有做,然而真琴反應卻這麼激烈。接過對方好半晌才遞過來的筆,遙死死的握住了筆杆。
并不隻是錯覺而已,真琴不對勁的地方。
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16章.
尴尬的氣氛一直從午餐延續到部活,真琴像是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過激的反應,想要解釋卻最後什麼都沒說。
遙在他欲言又止的當口隻覺得從沒有過的煩悶。他頭一次氣悶自己沒有随意就可以展開話題的本事,想要知道問題的所在卻隻能被動的等待答案,而且對方似乎并不想解答。
他脫掉外套準備在水裡暫時忘掉這些煩心的事情,剛靠近泳池渚就一下子湊過來:“小憐家今天沒有人哦!我們一起去玩怎麼樣!”
憐慢他一步過來,伸手扯住渚的領子:“喂!要去我家你至少先問過我啊!還拉着大家一起!”“诶?”渚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小憐不想讓我們去嗎?”
“重點不是那個啊!”
“那就是家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咯?沒想到呢,果然不愧是小憐啊。”渚意味深長的瞄着他。看着渚臉上的表情明白的寫着“我在想不好的事情”,憐歎了口氣,無力的說道:“你在亂猜什麼啊!算了敗給你了。”
得到默許渚直接飛撲到憐身上蹭他,鬧的憐差點把眼鏡都摔了出去。
搞定了龍崎憐,渚的目标又轉移到了另一邊:“小遙小真,去吧去吧,一起。”遙想都沒想就拒絕——他甯願回家做青花魚。
“小遙,一起去嘛。”他黏在七濑遙身上,又用隻兩個人聽到的音量小聲的補充道,“下次會請小遙吃青花魚哦。”
遙扒下身上的無尾熊,仔細的看着渚亮晶晶的眼睛。雖然這家夥胡鬧的時候也不在少數,但是此時卻用那麼渴求的眼神望着自己。他心下有些了然,擡頭像憐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渚拼命地點頭。渚和憐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不過既然是兩個人的事,他就并不想太多插手。但是他們都是自己的朋友,終究還是沒辦法真的坐視不理。渚會向他求救,肯定也是真的有什麼無法解決的問題吧。他點了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真琴一起去。”
“诶?我的話·······”
他猶豫的表情讓遙更加不悅,遙的固執也開始發作,盯着他的臉要求一般的說道:“一起去。”有些時候他也是知道自己是有點狡猾的,像是知道用什麼樣的表情和語氣來對付真琴就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失敗。看着對方最終點頭同意,他心底升起一種小小的勝利感,竟有點一掃陰霾的暢快。意識到自己的這樣想法他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早就不是小孩子了竟然還會在意這種東西。他擡眼像真琴的方向看了一眼,有點不自在的鑽進水裡。
部活結束之後他們幾個人直接向着龍崎憐家出發。晚餐是憐親手做的咖喱,雖然沒有青花魚讓遙有小小的抱怨,但是因為味道不錯還是讓他心情不算太差。
吃了三大盤的渚顯得異常的有精神,他賊兮兮的從包裡掏出一盤事先就準備好的影碟提議一起看電影。看他的表情遙就知道他一定在謀劃着什麼,隻是他怎麼也沒料到渚放的電影居然是懸疑恐怖片。“怎麼是這個?”遙看着吓得直接縮在沙發上的真琴,微微皺了皺眉。渚裝傻似的睜大眼睛:“這個片子最近很火哦,我也是借了很久才借到,放心啦這個沒有鬼,大家一起看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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