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孩兒,你幫姑姑看好了病,讓我度過了一個輕松難忘的春節,姑姑就知足了。看着小霞和小斌那一天天高興的樣子,姑姑多想就這麼生活下去啊,可,可我知道,這就是一場夢……”
“姑姑,咋會?你放心……”
我的話再次被姑姑打斷,她臉色青白,好似又病了一場:“孩兒,沒用的!直到前兩天,我忽然在咱們院子裡,又見到了袁家的兩個侄子,才知道夢該醒了…孩兒,那兩個家夥能進來,就說明他大嫂已經知道了,我們一家四口的住處,現在,他們很快就會再粘上來的,我不能給咱家帶來麻煩,所以,我知道我們該回去了…可姑姑看着小斌和小霞,多想讓她們再多歡樂幾天啊,哪怕是多一分鐘也好啊…我從那天開始,誰也沒說,就隻是讓你小霞姐在院子裡玩耍,千萬别出去,我知道,那兩個家夥就在咱們家周圍,等待機會……”
“啪”的一聲,屋門口,小霞姐手裡的水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渾然不覺,哭着跑向姑姑,“娘,娘,你咋不早說啊,小霞錯怪你了,小霞聽話,以後再也不跑出去了,娘,我也不去上班了,咱就悄悄的躲在舅舅家院子裡,行不行?娘,我不想回去啊……”
那聲聲哭泣,仿佛一柄重錘,一下一下敲打着我的心。
姑姑也哭了,抱着自己的女兒,哭得稀裡嘩啦。
這群狗日的!
袁家人,我記住了!
等她倆哭了好一會兒,心情緩和了下來,我才又一次發聲:“姑姑,你還不知道,其實早沒事了!”
“沒事了?”母女倆啞然。
“嗯!”我肯定的回應她們:“姑姑,小霞姐,你們早上也見了,今天馮哥跟墩子哥來咱家,其實不單單為了給老人拜年,而正是為了此事……”
“啊!”母女倆同時驚叫一聲。
接下來,我就将今天墩子哥給我說的整件事情,包括他的處理方式,袁家兩個小子的慘狀和保證,原原本本地給兩人講了一下,既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故意隐瞞什麼。
聽完我的話,姑姑一時還處在震驚中,小霞姐就已經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用力拍拍自己的胸口,歡快地說:“該,真他娘的解氣啊,墩子哥好厲害,咋不直接給他倆揍死呢!”
“那可不敢,姐,收拾一頓,吓唬吓唬還行,要是真弄死了兩人,咱也得坐牢啊,除非是他們出現了啥意外……”
“南平!”姑姑輕輕叫了我一聲,她的臉上雖然顯得輕松點了,也有了一些血色,但還是掩飾不住的擔心:“咱又欠了人家墩子一份人情,孩兒,回來替姑姑好好謝謝人家……”
我看着她的臉色,忍不住又安慰起來:“姑姑,你就放心吧!墩子哥說了,這次教訓的那倆小子比較厲害,他們保證不敢了,墩子哥你也知道,他可是部隊的人,還是偵察連的連長,由他出手,肯定沒事……”
“是啊,娘……”小霞姐也勸起了姑姑。
“南平,你和墩子沒有見過他們袁家人,不知道他們的行事風格;小霞,你是在咱家長大的,你好好想一想大伯母那個人,啥時候被吓唬一下就放棄過,她啊,難纏着呢……”說着說着,姑姑的眼神又黯淡了。
就連小霞姐的眼睛裡,剛才的亮光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憂愁和焦慮!
“姑姑,這家人,真有那麼難纏?”
“你以為呢?孩兒,不見到他們一家人,你就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人能稱為狗皮膏藥,粘人,吸血,惡心,還難纏……”姑姑的臉上,緩緩變得又是一片青灰色。
這是得受了多大的磨難啊,才能讓我陽光開朗的姑姑,如此頹喪,如此決絕,如此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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