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日後,正是一個春光明媚的日子。方雷妃在神農山的大鏡湖設宴,邀請賓客遊山玩水,欣賞垂絲海棠。
她準備了七八艘大小不一的船隻,邀請了不少賓客。喜歡熱鬧的客人可以坐大船,喜歡清靜的可以坐小船。
小夭剛想跟着前來迎接的婢女上小船,被防風邶一把拉回。“小船有什麼意思,大船熱鬧。”
她看他滿臉笑意,有些摸不透,“你什麼時候那麼愛熱鬧了?”
“春日遊船不就圖個人多熱鬧。”防風邶不以為然地說。
小夭不禁蹙眉,忍不住好奇的問,“你是不是今天在候什麼人?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防風邶笑笑,沒說話,徑自悠閑地往前走着。
小夭被他引得滿心都是好奇,拉住他袖袍,忍不住低聲威脅。“防風邶,你再不說我惱了啊。”
邶回頭,“好吧,看在夫人苦苦哀求的份上,我就告訴夫人吧。”
“我求你?”
“不是嗎?”
小夭翻了個白眼,“好吧,我求你。”
邶把她拉近身旁,低聲說道,“我在等赤水豐隆。”
“你等他做什麼?”小夭狐疑地看他,想了想又說道,“你重傷了神農馨悅,你難道還盼着他今天來找你尋仇?”
“是我找他尋仇。那批刺客是專業的賞金獵人,神農馨悅能和他們搭上線,肯定要有個中間人。這種事她不可能随随便便找外人去辦,赤水大将軍是個不錯的人選。”
防風邶邊走邊說道,“他知道是我傷了神農馨悅,必然會來尋仇。你若不想今後永無甯日,就要讓他打消尋仇的念頭。”
因設了禁制,周圍雖人多嘈雜,但在外人眼裡,隻是小夭挽着防風邶,兩人邊走邊低聲聊着些什麼。
整個軒轅都知道軒轅王寵妹,當年連婚典都放在同一日舉行,所有規制物品,也是用的最好的。可她從前就深居簡出,沒幾個人能見到她,婚後更是鮮少見她。
難得這次她能來赴宴,幾乎人人都想多看她兩眼,看看這個曾經因赤宸的傳聞被高辛王除名,被赤水族退婚,後又倉促嫁給大荒出了名的浪蕩子,活的如此肆意妄為的女子,究竟長什麼模樣。
上船後,小夭特意四下打量了一番。方雷妃和意映坐在榻上聊着家常,女眷們都陪坐在他們的下首。男子三三兩兩的或在船頭聊天,或在艙内喝酒,也有的在船尾釣魚消磨時間。但視線可及之處,并未見赤水豐隆的身影。
她倚着船欄,慵懶的欣賞着風景。
璟和昶看到小夭獨自一人站在船欄,走過來作揖打招呼。
璟口氣溫和,開口道,“奶奶一直惦記你,說按你當時給的方子調理身子,近幾年身體愈發硬朗了。”
“應該的,畢竟我也不能白拿你們的東西。”小夭淡淡回道。
自上次藥材的事之後,他們和防風邶之間陸陸續續還是有些物資往來,銀貨兩訖,誰也别想占誰便宜。這樣的狀态,小夭覺得即合情也合理。畢竟大家都是生意人,就不要談什麼情誼了。
昶在一旁抱胸打量了小夭一番,略感惋惜地說道,“這幾年跟着防風邶日子過得清苦吧?看你精神頭都沒前幾年好了。過不下去就來青丘呀,我兄弟…”
“昶!别說了。”塗山璟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離戎族長這話說的,既不尊重我夫君,也不尊重我,就連你的好兄弟也沒被你放眼裡。”小夭也不生氣,漫不經心的看着岸邊的海棠花,說道,“也對,畢竟你堂姐已進宮為妃。攀上了皇家,自然顧慮可以更少一些。但紫金宮是什麼地方啊…你還是盼着你堂姐安安穩穩做她的妃子,别出什麼事才好。”
“你!”
“小夭。”侍女扶着防風意映走來,她看起來還是這樣,柔弱得仿佛風一吹就會倒,常常讓人忘了她是大荒第一劍術高手。“剛才見二哥一直和你在一起,怕擾了你們雅興。現在二哥不在,正好來同你說說話。”
說着,她朝塗山璟和離戎昶欠欠身,拉着小夭往船頭去。
“我聽說你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場,你瞧你,都消瘦了不少。”
小夭趴在船舷上,望着碧波蕩漾的湖水,說道,“被玱玹的醫師灌了各種補藥,已經大好了。”
“聽聞你已誕下麟兒,一切都還順利嗎?”
“順利。奶奶甚是歡喜。”
“小外甥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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