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抿了一口,“不錯。”
“小夭小時候就愛喝雪藏過的桑葚酒,姑姑總是不讓,說太涼,喝多了會肚子疼。後來我就去學怎麼釀酒,想着以後有一天,小夭想喝桑葚酒的時候,想喝多少就能喝多少。”玱玹看着小夭,語氣裡滿是對過往的留戀。
“你應該聽你姑姑的。她可不能想喝多少就喝多少。”邶一邊啜着酒,一邊盯着小夭看。
隻見小夭用手在雪上撲撲地拍着,拍出十幾個參差錯落的手印,她用手掌從手印中間拖下,留下一道粗粗的痕迹,像是一根樹幹。她滿手的雪子,一雙手凍得通紅。
“小時候我教她在雪地裡畫桑樹,她也是這般玩得雙手凍得通紅,怎麼叫都不肯回屋,恨不得在雪地上畫滿桑樹。”
邶漫不經心的笑着,自顧自的喝酒。
玱玹搖晃着琉璃酒盞,怔怔的看着光影随着酒液的搖晃而變幻。“我以為你們今年不會回來了。”
“你答應了小夭,清水鎮不會有暗衛不會有探子。你做到了,那麼小夭自然也會兌諾。”
“可是我出兵打高辛了,原本我還怕小夭恨我怨我,來和我鬧…”
防風邶不屑地說,“小夭若和你鬧,難道你就會收兵嗎?”
玱玹愕然。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做那麼難看。”防風邶啜着酒,淡淡說道。“天下大勢本就不可逆。高辛王無子,子侄雖不少,卻無一能成大器。蓐收句芒還算出衆,或可倚為臂膀,或可委以重任,但都無法托付天下。他日高辛王年邁退位,高辛必然要橫生變故,不如早日歸統,百姓也好少受些苦。”
“你……是這麼想的嗎?”玱玹側頭認真看着邶,有些意外。他一直以為防風邶隻是個不學無術醉心于吃喝玩樂的不起眼的庶子,想不到他看得豁達,想得通透,不局限于眼前,仿佛九曲紅塵世外客,冷眼旁觀着這天下的分分合合。
“你也可以想得大膽一點。這場戰争,或許是高辛王等了多年的,他說不定此刻也正在等着你去。他花了幾百年的時間來培養你,難道隻是為了放你回軒轅做軒轅王嗎?”防風邶飲盡琉璃盞中的殘酒,敲敲自己的額頭,小聲嘀咕,“今日喝的有點多了,我剛才都說了些什麼。”
玱玹注視着他,明明就是一副浪蕩子的模樣,眯眼看着小夭,手上無意識地把玩着琉璃盞,眼角眉梢都是懶懶的笑意。
“小夭,過來。”防風邶勾勾手指,叫道。
小夭聽到叫喚,胡亂的拍拍手上的雪子,輕盈的跑到他們跟前。她看看玱玹,又看看防風邶,惡作劇般的一笑,将凍得通紅的手嚴嚴實實的捂在防風邶臉上。“冷不冷?”
防風邶的手蓋在她的手背上,仰起臉看她,笑笑說,“不冷。”
她想起來邶根本不怕冷,他在極北之地都可以隻穿一襲簡單的白衣。小夭惡作劇落空,有些失望,坐到他們兩中間。
玱玹看着她凍的通紅的鼻子和紅撲撲的臉,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臉,遲疑一瞬,最後隻能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就貪玩,該凍着涼了。”
小夭皺皺鼻子,“你們在喝桑葚酒也不叫我。”
邶看了眼玱玹,放下琉璃盞,起身向小夭伸手,“回屋嗎?”
小夭把手放到他手裡,他握住稍一用力,把小夭整個人攬進懷中。
“哥哥也早些回去休息。”小夭回頭說道。
防風邶攬着小夭的肩,不急不徐的往殿内走去,他在小夭耳畔低語幾句,不知道在說什麼,小夭看着他笑,唇畔的笑意蔓延到眼角眉梢。
玱玹看不清小夭的眸子,但那張半側的笑靥,此刻在他腦海中,與三年前那個在暖黃燈光下,半側着身子看着相柳的笑靥重合在一起,那是一個女子看着心愛之人才會有的嬌俏之态,作不得假。
玱玹覺得,小夭縱使頑劣任性,但她行事作風不至于如此出格。他的腦海中漸漸有了個荒誕的念頭。假若…防風邶不是防風邶呢?他閑适的語氣,清冷的神情…那個名字已呼之欲出。
他想起多年前在清水鎮外,相柳腳踩白羽金冠雕,端立在雲端中睥睨着他。小夭從白雕上躍下,小夭說,勞煩相柳将軍捎我一程…相柳将軍…捎我一程…
他想到三年前在樹林裡,相柳把小夭拎到身後,不屑地對他說,我今天在這等的不是你…等的…不是你…
他想到暖黃的燈光下,相柳半蹲在地上的背影,他說,是你突然跑進來打擾了我們…打擾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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