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丘文意識到他已經被公孫勝抛棄了,現在他又奪走了自己的科研處,難道這些都在他的計劃之内嗎?闾丘文滿腦子的疑問,但是現在他的主要任務是逃命,他進到自己的樓層裡面,把辦公室裡所有重要的文件都裝進了袋子裡面,然後一把燒掉。可他做這一切的時候,房間裡面卻沒有任何動靜,張亭又去哪裡了?不正常,非常不正常。但是他不再思考這些,此刻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川崎美奈的心越來越難受,總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推動着她做一件事。身體越來越熱,腦子卻無比清醒,她感覺那股癫狂,病态的勁頭又上來了。川崎美奈按捺不住自己的身體,她穿着清涼的睡衣,打開門向着外面跑去,就這麼毫無方向地跑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闾丘文收拾好了房間裡面的東西,帶上了一些保值的貴重物品,就要離開這裡。可他進電梯的前一秒,又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東西,那條狗!那是他最愛的狗,登上權力的群山之巅後,他就一直養着它,訓練它。他必須要帶走它。
闾丘文跑進狗住的屋子,房間非常昏暗,那隻狗并沒有像往常一樣跑過來,隐約中他可以看到狗的影子,但是它的旁邊有一個人影。他在牆上摸索着開關,那個人也緩步向他走來,闾丘文已經無權無勢,十年間未曾感受的惶恐又一次湧上心頭,他恐懼極了。自己還有事情要做,他不想死在這裡。
當他打開燈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此人正是三澤川。會議現場一團糟後,她趁亂逃離,然後悄咪咪地摸到了這裡。“三澤川,你怎麼會在這裡?”闾丘文對她的存在感覺很疑惑,一瞬間又松了口氣。“我輸給了慕容雁,跟我一塊走吧,我還能東山再起。”
三澤川做出猶豫态,闾丘文本以為她在思考要不要跟着自己,但是下一秒三澤川就咧開嘴大笑,頃刻間一把刀插在了闾丘文的肋骨之間。他也被眼前的情況吓住了,“怎麼會?”
可是三澤川則是癫狂地笑着,聲音令那條德牧犬縮在一旁不敢動。闾丘文靠着牆癱坐在地上,眼睛瞪得碩大,一手捂住傷口,另一隻手揮舞着企圖驅離三澤川。而三澤川并沒有立刻要了他的命,反而是蹲在地上看着他。“你以為我是你的人?”
闾丘文緊張地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哪一環發生了錯誤,三澤川竟然會背叛自己。接着三澤川又說道:“你以為我替你賣命?你以為我真的不愛川崎美奈,我真的忘記了你是怎麼傷害她的嗎?”她怒吼着發洩着近期所有壓抑在心裡的情緒與感情。
“那你為什麼還要幫我?”
三澤川擦了擦刀尖,語氣變得極其輕佻淩人,“不這麼做我怎麼接近你?我要親手為川崎美奈報仇!”她抓住闾丘文的衣領,想用一句一句話把他的内心殺死,然後就是他的肉體。
“我再告訴你,我是公孫勝董事長的人,在周炙找我之前,公孫勝董事長就來找過我,他可是派的秘書部副部長來的。所以我從始至終都隻忠于他一人。”
“什麼?”闾丘文不敢相信,現在看來一切都被公孫勝計劃好了,從他和慕容雁内鬥的那一刻起,公孫勝就先他們一步布好了局,讓三澤川谏言把科研處拿到自己手裡,然後又利用自己傷了慕容雁。
“公孫董事長還答應我,隻要我完成了任務,就讓我和川崎美奈遠走高飛,去哪裡都可以。”然後她又把嘴邊湊到闾丘文的耳旁輕聲說道:“他才是真正的王,公孫董事長想要的從來就不隻是科研處和慕容雁,就連他盟友的外交部都被算計在内。實力不掌握在自己手裡那就永遠安定不下來,他要的是至高無上的力量,在公孫勝心裡,隻有擁有一切權力才能讓集團安定,自己的大計才能施展開來。
這時闾丘文的心裡不隻有驚慌,失望,還有憤怒。他氣憤地捶着地,而血也因為他的用力從傷口噴濺出來。“怎麼會這樣,自己究其一生都隻是公孫勝手底下的一顆棋子,哪怕自己站在權力的最高位也是一樣。在這樣陰險的鬥争中,他也隻不過是那虛無缥缈的滄海一粟罷了。”可是不甘心的他不能讓眼前人好過下去。
“你會被報複的!”他怒吼道,可是如今他也隻是喪家之犬,三澤川又受到了公孫勝的庇護,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所有威脅的話都沒有恐吓性。事已至此,他不再糾結公孫勝的忠誠與否,那條狗才是他身邊最忠誠的。
他拼盡全力,頂着肺部被刺透的傷痛,吹了一段曲折悠長的口哨,三澤川本以為這是他最後的掙紮。可她不知道的是,身後的那條狗已經呲着牙,面露兇狠地朝她走來。頃刻間,那條德牧犬就将三澤川撲倒在地,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鋒利的牙齒就已經刺進了自己的喉嚨。當時汪鵬就是被它活生生從腿上咬下一塊肉來的。三澤川感覺氣管斷開了,所以不斷地用刀刺着這條狗。盡管它也遍體鱗傷,命不久矣,可嘴上的力氣卻絲毫沒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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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三澤川和那條狗一樣都沒了力氣,喪失了生命的體征。死的前一刻,三澤川想起了自己被侵犯後做過的那個夢,自己是一隻小黑貓,被一條大狗撕得粉碎。現在看來,确實如此。夢已成真,無法挽回。
闾丘文艱難地站起來,為他的狗合上了眼睛,然後拖着三澤川的屍體進了電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大概是為了讓公孫勝看到,能夠精神勝利似的羞辱他一番。
川崎美奈也在迷亂之中誤打誤撞地跑到了總部大樓底下,但是距離大樓越近,她的心就越是被捏住,她感覺得到,這裡才是自己奇怪感覺的發源地。她跑進大樓,最終停在了電梯前面,看着那緩緩減少的數字,她的心卻越來越痛,眼淚不自覺地在眼眶中打轉。
電梯門開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大驚失色,自己愛人的屍體就在裡面,被仇人拖着。打轉的眼淚也掉了下來,她不管闾丘文如何,現在她的注意力全都在三澤川身上。她上前推開闾丘文,然後撲在了三澤川的身上,可無論自己怎麼搖晃她,三澤川就是做不出一點動作,等川崎美奈注意到她脖子上不斷湧血的傷口,她才意識到三澤川已經死了。剛剛團聚的兩個人就這麼草率地分開了,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明明安定的日子就在眼前,明明幸福就要來臨,可是......可是三澤川卻死了,希望又一次破滅了,巨大的反差令她精神再一次崩潰,她把臉埋在三澤川冰冷的胸口痛哭流涕。
“為什麼!為什麼!”川崎美奈不停地發問着,是對命運,也是對她自己。“明明我們可以遠走高飛了,明明隻差一步!為什麼!”她的叫聲撕心裂肺,令趕來的田天等人都心如刀割,一隻爪子捏住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髒,她的哭聲越是大,爪子的力氣就越是狠,所有人都共情住了,他們心裡都有最愛的人,仿佛現在躺在地上不是三澤川,而是自己的愛人,趴在屍體上的也不是川崎美奈,是自己。
在她的哭喊聲中,衆人執行起了任務,他們跑上前抓住闾丘文的胳膊,然後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在他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這情景好像是一場歌劇一樣,川崎美奈的撕心裂肺是歌,他們付諸的暴力是劇,慘劇,這是慘劇。人們的眼裡透露着憤怒與悲傷,但是人群中唯獨有一對毫無感情的眼睛,面無表情,好似一個看客,一切與自己無關一樣。那是張亭,他見證完一切後,掏出一把匕首扔向了闾丘文,那匕首不偏不倚地紮在了闾丘文的咽喉之上,做完一切後,他就投奔了自己的新主子——公孫勝。
人們回頭看去,也沒有發現是誰做的,闾丘文倒在了地上,四肢扭曲着亂動,他想讓自己活下來,可是身體機能告訴他:“活不下去了。”随着失血量的飙升,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身體的感覺由恐懼變成了絕望,過往的幾十年猶如走馬燈一樣,瞬間便從他的腦中一閃而過,而他則像是坐在電影院看電影一樣,看着自己由一個普通人變成了董事,位居權力高峰,也見證了自己從董事跌落高位,變成了一具屍體。人生的大起大落都在這一瞬間跟着闾丘文的呼吸消失在了這個世上。顧覺和田天把他的屍體裝進了裹屍袋,他們本想将三澤川的屍體也帶走。可川崎美奈就是死不放手。
就在她與愛人被強行扯開的那一刻,她将最後的吻給了三澤川,眼角最後一滴淚也落進了三澤川的嘴角,順着她的喉嚨進了身體。之後川崎美奈便昏死了過去。同樣被裝進裹屍袋的,還有以前二十幾年存活在這世界上的川崎美奈,世間再無三澤川,也再也沒有那個愛她的川崎美奈了,她的心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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