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讓陳氏心裡咯噔一下,還以為蘇之洵不好了,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蘇雲來卻覺得流雲的态度并不像蘇之洵身體不好,反而像是顧忌着什麼不便說出口。
回到了太守府,陳氏迫不及待地去看蘇之洵。
正房裡,蘇之洵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他原本也是長得斯文儒雅,此時卻憔悴了不少,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上身都是包紮的傷口,陳氏一看到這個情況眼淚就落了下來。
“老爺,老爺!”陳氏輕聲喚道。
蘇之洵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到陳氏眼睛微微地亮了一下,他擡起手安撫地拍了拍了陳氏,目光落在了陳氏身後的蘇雲來和蘇霑身上。
蘇霑有些近鄉情怯,他曾經埋怨過的爹,此時躺在病床上,并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高大。
蘇霑喏喏地喚了一句:“爹……”
蘇之洵點了點頭,對着陳氏道:“我沒事,你且安心,”頓了頓,他又道:“慧心,你車馬勞頓,先帶人去收拾一下屋子吧,這次你們來了就别走了。”
陳氏見他意識清楚,便想帶着蘭嬷嬷去收拾房間,可是卻被蘇之洵攔住了:“你讓他們去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陳氏與蘇之洵夫妻情深,分别這麼久了,她也确實挂念的緊,便沒有推辭,她對蘇雲來道:“阿晚,你帶人去屋子裡看看,看有缺什麼的,都補上。”
蘇雲來撒嬌道:“不嘛,娘,我這麼久沒見到爹爹了,也想跟爹爹說說話呢!”
陳氏無奈,派了蘭嬷嬷和君瑤帶着小丫鬟收拾房間,房間裡總算隻剩下一家人了。
蘇雲來看着蘇之洵便道:“爹,這裡沒有外人,您有什麼話便直說吧。”
蘇之洵有些詫異地看了蘇雲來一眼,然後贊許道:“這麼久沒見,阿晚是越來越聰慧了。”說完,他看了一眼流雲:“流雲,你去外面守着,無論任何人都不得進來。”
流雲應了一下走到外面把守,蘇之洵第一個看向的是蘇霑:“霑兒,我聽說你做了長孫殿下的伴讀,那你可與顧少将軍相熟?”
蘇霑挑眉看了蘇雲來一眼,蘇雲來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沉默地站在一邊,這才回過頭對着蘇之洵道:“尚可,也可以熟。”
蘇之洵沒察覺到他話中的深意,隻高興地說道:“霑兒,那你盡快寫一封信給少将軍,邀他到府上做客,就說……就說我有大遼國的情報要說與少将軍聽,定讓他來一趟。”
蘇霑覺得有些奇怪,因為蘇之洵的表情實在太凝重了,到底是什麼樣的情報,能讓蘇之洵連家人都不顧了,一心想着情報的事情?
蘇霑道:“爹,到底是什麼事情?怎麼這麼嚴重?”
陳氏和蘇雲來也都看向了他,蘇之洵一臉嚴肅地說道:“不是爹信不過你們,隻是此事事關重大,甚至關乎着我朝百姓安甯的大事,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險,别怪爹,爹也是為你們好……”
“爹,”蘇雲來打斷了他的話:“可是跟顧将軍失蹤的事情有關?”
蘇之洵一臉愕然地看着她:“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蘇雲來老實地說道:“顧将軍失蹤,各方人馬派了不少的人都在找顧将軍,可是都一無所獲。”
“也許他已經死了呢?或者是被遼人擒獲了?”蘇之洵不死心地反問道。
蘇雲來笑了笑:“顧将軍如果死了,就不會這麼難找了,如果顧将軍被遼國人擒獲,遼國怕是早就張揚天下了。”
顧衍山威名赫赫,曾一度讓遼國人聽到他的名字便聞風喪膽,如果遼國人真有本事抓到顧衍山,早就按捺不住,宣告天下了。
蘇之洵看着蘇雲來的眼神已經從驚訝變得欣慰了:“阿晚真的是大有長進了,”頓了頓,他神色一頓,居然要立刻坐起身來:“不行,你都能猜得到,外人怕是也猜到了!這可如何是好!”
蘇霑忍不住翻個表演:“爹,你放心吧,現在能猜到此事的人還不多,外面還沒有風聲傳出來,您有什麼事就盡管說吧,否則怕是真的有人要猜到了。”
蘇之洵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不行,這件事我必須要親自跟少将軍言明,你快去寫信,旁的莫要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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