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說“還好”?
北河恨不得倒退五秒鐘掐死自己,這場面已經救不了了,他還在逞什麼能?手心的汗都在變涼,他真正想說的不是這個。他第一反應其實是:隻差一天,還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不然……
不然我還以為遇見了雙生子。
吱呀一聲,闆凳在木地闆上摩擦而過,帶來在人心頭猛地拉過的聲響。周家的女主人站起身,朝桌前的三人一笑。
“都吃得差不多了嗎?”她微微笑道,“我去把湯熱一下。”
得體的家教和禮儀刻在身體的記憶裡,笑意卻不在她眼中。啊,詭異之處是在這裡啊,他們從一開始就掉進了她眼中的空洞裡,還總在試圖填滿這個黑洞,而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到最後被反噬的就是他們自己。
女人長裙的尾端輕輕掃過地面,那鍋從一開始就沒能被端上桌的排骨湯靜靜地等在竈台前。北河吞了吞嗓子,小心地瞥了一眼齊辰,對方難得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的視線,而是略顯茫然地盯着桌面的某一處出神。
“抱歉。”周南俞匆匆丢下一句,也起身往廚房走去。
這句抱歉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好像誰都受不起。北河拉了一下齊辰的胳膊,小聲道,“包放在前廳了,我去把給阿姨的茶罐拿來,然後我們就先回家吧?”
齊辰反應了兩三秒才嗯了一聲,北河動作輕緩地小跑到沙發前。像是弄出什麼聲音就會弄醒光照不到的陰影中蟄伏的夢魇一樣,他屏息翻着自己随身帶着的小包,卻又在翻到手機的時候鬼使神差地頓住了。
他緩緩抽出手機,點開了通訊頁面,在為數不多的常用聯系人第三行找到了那個名字。
笑飛。
他快速地打字。
問你件事。
大概是正好在玩手機,對方秒回了一個問号。對方正在輸入中,大概又是要打趣什麼家長見得怎麼樣啦失蹤人口回歸啦……在那之前,北河劈頭蓋臉發了幾句言辭混亂的疑問,問了一件完全在他們常識外的事:
你家跟隊長家是世交對吧?
周南是周家獨生子嗎?或許你有聽說過他出生時候的事?
有沒有可能,他其實有個雙胞胎兄弟?
一千兩百多公裡外,楚笑飛望着手機“……哈?”了一聲,這是什麼新型冷笑話嗎?兄弟?他不是想說齊辰吧……
楚笑飛哭笑不得地打字:小北你這個說笑話的功力我真的一言難盡唉。
“坐沒坐相站沒站相,趕緊滾回公司訓練吧,别一天到晚在家吃了睡睡了吃,”楚媽媽端着果盤瞥了他一眼,言語中滿是責怪,但眼睛卻還是笑盈盈的,“我是在養豬還是養兒子啊?”
楚笑飛笑嘻嘻地窩在沙發上,長腿翹地老高,他拿竹簽戳了一塊切好的梨,随口玩笑道,“哈哈哈哈媽你說,周南會不會有個雙胞胎兄弟啊?”
雪梨真的很甜,他吧唧吧唧嚼了嚼,“嚯,我還真認得一個跟他長得很像的……”
吧嗒一聲,他聽見他媽媽手上的電視遙控器掉了下來,砸在茶幾一角。
婦人半張着嘴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彎腰把遙控器撿起來,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腿,“你瞎說什麼呢!”
楚笑飛緩慢地眨了下眼,把目光重新移回自己的手機屏幕。“沒事兒,開玩笑呢。這梨挺好吃的。”他按着退格鍵,把自己還沒來得及發出去的那句話删掉。
世神有着薛定谔的盒子,把所有可能都罩在裡面,所有事都不是人能輕易定義的。那些覺得不可思議到好笑的事情,看起來完全不可能是真的的事情,人在嬉笑着否認的同時,也并不能證明它是假的。如果不能證明是真的,也不能證明是假的,又能有多少百分百肯定的“不可能”存在?
楚笑飛繼續拿竹簽戳了一塊梨,目光掃過身邊媽媽盯着電視屏幕走神的側臉。電視新聞上在放某某路段發生追尾交通事故,某某樓盤被查出甲醛超标,某某醫藥公司或取得跨時代的研究成果……恍然間回想,這些新聞都不是第一次聽了吧,平凡又荒唐的世界,日複一日,周而複始,因與果總會相遇,孽與緣從來都沒有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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