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你在害怕什麼?”
其實這是齊辰唯一一個想問的問題。
“……為什麼是我在害怕?劇情狗血到這一步難道不應該猜我得了絕症?”
北河輕笑了一聲,他以前都沒發現自己有這種随時随地苦中作樂的本事。
“你的心電圖和血常規都正常,醫生說确定你沒事。”
齊辰頓了兩秒,又沉聲道,“以後别讓我聽見這種不吉利的詞。”
這是齊辰第一次用命令的口吻跟北河說話,換做平常北河定會被蘇得不行,或者作死般地嬉笑着怼回去:怎麼,我再說你就幹得我下不了床?
可是不合适,他今天不敢再開第二個玩笑了。
“知道了。”他回答說,聲音很乖,盡力在傳達能安撫對方的力量。“我害怕救護車的聲音,這會讓我想起小時候不好的事情。”
然後換他沉默了片刻,小聲道,“我能以後再解釋嗎?”
齊辰嗯了一聲。
北河翻了個身,面朝他躺着,“那,換我來問了。我沒醒的時候你在哪裡?”
若是有誰在這棋盤邊觀看,一定會感歎他這個問題問得實在高超。一步好棋能探得人心,能定下來接下來小半局棋的方向。
他還能在哪裡。他出入于醫生的辦公室,他站在宋以翔質疑的目光裡,他路過走廊盡頭的病房緊閉的門,隻來得及從小窗窗口快速地瞥了一眼。
她還在沉睡。歲月和病症奪去了她年輕時候的美貌,卻依舊殘忍地留下了一個可供人回憶或想象的輪廓。如今他才有機會好好地看見她眼角的細紋,黑發間夾雜的銀絲,不再如天鵝般挺拔的腰背,是時間走得太快,還是人來得得太遲。
就像掐準沉默的秒數般,北河又接着問,“你覺得那是巧合嗎?”
言語的藝術。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放在特定的情境裡肯定能被聽懂。你和周南的相似是巧合嗎,周媽媽看見你的過激反應是偶然嗎?齊辰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北河在說什麼,也知道事情到這一步結論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隻是他難得想逃避一回。
“我在走廊上等你醒。”
除此之外又是沉默。
北河也不說話了。齊辰不想談,可以。人總有不想說的事情,他們應該給對方留有餘地。但可惜再沒有誰能站在他的位置上,來看懂齊辰的身不由己和言不由衷。
齊美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是上午十點整,齊辰的手機常年靜音隻開震動,她不知道連call了多少個才生生把人震醒。
北河睡得很淺,恍惚中隻覺得剛睡着不久天就亮了。齊辰站在洗手間裡壓着聲音說話,北河拉高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暖意還在,他豎着耳朵聽動靜,困意卻很快被趕走。
很多女孩生起氣來都會變得尖銳,就算她們其實并沒有惡意,沖動和委屈之下也可能口無遮攔,齊美就是這一種。齊辰靠在洗手台邊,一手握着手機一手按着自己的太陽穴。他耳邊是齊美帶着怒意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個分貝。
“因為是北河所以我一直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幫着你們,所有為你們好的,我能想到的,我能做的我都做了,現在好了,”齊美冷笑一聲,她好像從來都沒跟齊辰這麼說過話,頭一次就爆發地如此順暢。“你夜不歸宿,也不說一聲,早上也不回家,電話不接短信不回,現在爸媽都盯着我問,你讓我說什麼?說我哥帶着我愛豆在外面開房?”
“你不是一直都活得很清醒嗎齊辰?我還以為天塌了你引以為傲的理智都在,現在怎麼了?我知道北河很讨人喜歡,但你是不是昏了頭了?不是,從小到大爸媽都比較喜歡你,什麼都說我不如你,現在好了你玩失蹤爸媽都不直接來找你,反而把疑慮和怨氣都發我身上,追着我問,我他媽欠你的?”
“你不是喜歡一個人跑掉嗎?你幹脆待在頤都别回來了,回來幹嘛?過什麼年?你是讓一家都過不好年吧?我現在真的後悔了,不是後悔硬拉着你去演唱會,而是後悔那次聽你說發燒我就二話不說飛過去看你,要不是那次我撞見北河,你也不會跟我說的對吧?”
齊辰一聲不吭地聽她說完,聽筒那邊是齊美顫抖着的呼吸。到這種程度她一下秒就該哭了,果然,他緊接着就聽到一聲抽泣。
其實他很想說了,在這之前,在過去兩年間,他有好幾次都想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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