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聽見了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北河足足花了五秒來辨别那是真實的聲音還是映射他内心的幻聽,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心髒都快不會跳了。
“……齊辰?!”
他猛地壓下門把沖進洗手間,水柱嘩嘩地沖刷在碎片上,一面破裂的鏡子裡,齊辰流着血的右手被倒映了幾十次。
的确,哪有人會接二連三地忍受這麼多離奇又過分的折騰,從不發脾氣從不吭聲的到底會是哪路聖人。他連鏡子裡的自己都不想看,因為那就像雙生詛咒一樣,他會不可避免地想起另一個他。明明是誰都好,為什麼偏偏是那個人?他厭惡替身或影子,他不想與其有半分重疊。可還是重疊,他崩塌的信仰,遲來的見面,無處安放的歸屬,還有……戀人無疾而終的初戀,它們全部疊加在一起,變成命運巧合中最頑劣的部分。
他多恨啊。
恨到要打碎鏡子,恨到他開始厭惡自己的輪廓。他恨自己的理智和淡漠,恨他所擁有的源于血緣的一切,恨到碎裂的東西互相宰割,他恨到忘記了疼。
可是還有人在疼他所疼,這大概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
一陣生理性的耳鳴中,有人撲了過來,喚他的名字,捧起他皮開肉綻的手,白皙的指尖被染紅,連帶那雙溢出熱淚的眼睛一起。
可在毀天滅地的憤恨溢出的一瞬間,齊辰也有想過,要把他關起來懲罰他,要甩他臉色讓他委屈害怕到再也不敢再犯,要令他這輩子都不能再跟那個人說話,要把他摁在床榻上折磨到求饒……你看他多惡劣,他就是醜陋的凡人。
可是等眼前的人真的委屈害怕,真的哭花了臉了,他心裡的火焰又被掐滅。更别說對方胡亂地擦了一下臉,然後微微踮起腳,捧着他的臉來吻他,這個吻裡都帶着甜膩的血腥氣。
他妥協了,他被刑滿釋放。
外邊下起了雷雨,梁鋒接到齊美電話之前睡得特别香,以至于她那蚊子哼哼般的聲音并沒有引起他多大注意。他無意義嗯嗯應下了幾聲,眼一閉又要睡過去。齊美無奈地加大了音量,梁鋒這才捕捉到了關鍵詞。
“……嗯?齊辰啊,他……哦,是在我這兒……吧?現在幾點了?呃……不知道走了沒,你怎麼不直接打給他?”
齊美不好意思說她幾個小時前才耍性子亂發了一通脾氣,事後冷靜下來剛開始後悔的時候,她又看到了什麼大新聞,她現在擔心的要死,但又沒臉直接打電話給齊辰。梁鋒見她支支吾吾的,腦子裡蹦出了之前齊辰在他這兒猛喝酒,還有昨日淩晨的兩人一臉疲憊地來找他的畫面。
他啧了一聲,“出什麼事了啊?”
“沒……梁鋒哥,你就幫我确認一下他們還在你這兒行嗎?”
“行,行。”梁鋒撂了電話,立馬打給了客房經理。
比起好奇,其實他還是有點愧疚的。兄弟明顯遇上了事,但是他年前一堆應酬忙得不行,又覺得對方那兒不是什麼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事情,就沒有随便抽一點時間敷衍着關心一下。他想等着下周閑下來的時候再好好吃個飯,但事實是梁鋒想破腦袋都不會猜到齊辰那兒出了多少離奇的狀況。
“喂?是我,幫我check一下我昨晚帶上去的那倆朋友走了嗎?”
半分鐘的等待中,他打了個哈氣。窗外又打了個響雷,梁鋒揉了揉眼睛,然後揉着揉着手就頓住了。
“……哈?”
涼風的老闆難得沒有穿他那一身低調又風騷的黑色,而是穿着當睡衣的大T腳踩拖鞋就從五樓下到二樓的客房來了。值班經理神情略顯尴尬地站在一個房間門口,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在踏入房門的幾秒之後就連着卧槽了三句。
房間裡彌漫這一種濃重的□□後遺的味道,床單上的每一處皺褶都是暧昧的痕迹,但如果隻是這樣倒還好,關鍵是那白色的布料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迹。安全套被扔在地上并沒有被使用,潤滑劑倒是被開封,倒了大半瓶。藥店閃送的袋子被随意地丢在床頭櫃上,裡面還躺着小半瓶消炎藥水和最後一點沒用完的繃帶尾巴。
“……卧槽,玩這麼大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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