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面對着的是他們兩個,他看着滕江顔機械般的重複着不斷點擊這個視頻的動作,看着他翻來覆去的觀摩那個不到兩分鐘的視頻。穆蕭看了一眼皺眉的滕德,伸手把滕江顔的手按住,然後把他一把拉到自己的肩膀上,希望能給他一些安慰。
滕江顔那麼一瞬間腦子裡滿是冰冷的仇恨,讓他整個人仿若置身冰窟。人生最可怕的兩件事,一件是生離,一件是死别。而滕江顔那為數不多的清醒時光裡面,将這兩件事給全過了個遍。
他活了十九年,才知道自己跟滕江妍,是生别離,死别離,“千裡孤墳,無處話凄涼”,真真是應了那句“不得善始,不得善終。”
滕江顔把手緊緊的捏成了拳後又一次無力的放開,他哭了好一陣子,甚至聽到了滕德都出言勸解,才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小顔,我知道你姐姐死了這個事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是……逝者已逝,生者……唉。”滕德看着滕江顔古怪的舉動,唉聲歎氣。
滕江顔喝了口水,喉嚨舒服了很多。他深呼吸,試圖壓下自己内心不停蔓延的冰冷情緒,捏着穆蕭的衣角,說:“我想去看看姐姐。”
滕德對滕江顔态度的松動似乎是十分欣慰,他連忙拿過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了公墓的名字和墓地的位置。
他把紙遞給滕江顔的時候,似乎是還帶着什麼話,卻有些猶豫。再看到滕江顔小心翼翼的收起來紙條後,才吞吞吐吐的說:“你姐姐死前最後的心願,就是見你一面。治療對她來說已經非常痛苦了,她一度想讓醫護人員撤了儀器自生自滅,但還是為了等你……不說了,說了都難受。”
“我……姐姐死的那天,我不是去過醫院才對嗎?”滕江顔雙眼通紅,有些微微發腫,以至于表情是近乎猙獰的盯着滕德發問。
滕德皺眉,困惑的說:“你這是不記得了嗎?”
“叔叔是這樣,小顔他一個月前出了車禍,有點腦震蕩,醫生說他部分記憶有損。”穆蕭看滕江顔情緒不穩定,明顯不能回答這個問題,便十分機靈的打了個圓場,從善如流的回答了滕德。
“小顔出車禍了?我都不知道……還好沒事……唉,我真不是個好父親。”滕德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說:“不過你那天确實沒去醫院,也是你姐姐死前的最後一個遺憾吧。”
滕江顔感覺自己脊背發涼,有種見了鬼一樣的驚悚久久不能散去。不對,他确實記得自己去過醫院,那不可能是幻覺。他甚至能清楚的記得,那天因為是二伏天,天氣特别熱。他從家裡趕往醫院的時候,轉了兩趟公交車,車上人山人海擠得他下車就吐的翻天覆地,以至于他走路歪歪扭扭撞倒了一個抱着西瓜走路的小朋友,西瓜摔倒地上裂了一個大口子,小孩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那個小孩子的哭聲弄得他手足無措,隻能把自己身上所有錢賠給他之後就狼狽的逃向醫院了。
不可能出錯,絕對不可能出錯,如果是幻覺,怎麼會可能會有這麼強的因果關系?
雖然内心裡面早就有千萬隻蜜蜂在跳舞了,但是滕江顔學的聰明,并沒有表露出太多不妥,隻拉着臉做出一副悲痛的模樣,甚至差一點就瞞過了穆蕭。
穆蕭把滕江顔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知道他心裡肯定想了什麼讓他自我矛盾的東西,但是礙于滕德在場,他也不戳破滕江顔這有些蹩腳的演技。
也就隻能騙騙他那個外國人爸爸了。穆蕭一邊想着,一邊把面前的藕湯一飲而盡。
吃完飯後,滕德并沒有過多的糾纏滕江顔,隻是囑咐了他幾句注意安全,多跟他聯系之類的話,所以這頓飯除去飯前的談話還算輕松愉快。滕江顔臨走的時候,滕德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他,但是滕江顔不接。穆蕭看着尴尬,就假意做順水人情替他收下,給滕德賠了不是,然後領着滕江顔離開了。
“你先回去,我之前答應瑾年幫他帶包煙。”穆蕭前腳剛踏進電梯,後腳又跨了一步走出來,一拍自己腦門,一副沉痛的模樣說:“我這記性,剛居然給忘了個幹幹淨淨。”
“那你去吧,正好我回去練練。”滕江顔還在想着自己剛才沒想通的事,面色陰郁,但還是對穆蕭盡力露出了一個好臉色。不過失敗了,最後露出了一個哭笑不得的模樣,看得穆蕭都忍不住閉了眼睛。
穆蕭轉身走樓梯下了一樓,鬼頭确認滕江顔沒跟來後,把滕江顔爸爸的名片拍了一張圖給韓梓發過去。拍完之後他往一邊的垃圾桶走過去,但是還差三步的時候,他突然頓住了腳步,把名片塞到錢包最裡面,然後轉身在一樓晃悠了一圈兒。
穆蕭邊走邊自我反省,這絕對是最後一次了對小顔撒謊了!
他自己都感慨如今他撒謊的技術,不得不說是越來越娴熟了。無論面對什麼情況,滿口跑火車的言論于他而言已經是到手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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