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元嘉躺在床上,渾身像被小刺戳中,聽不清外界訊息,滿心隻想離開,他勉強撐起半身,拽得輸液管搖晃:“請你問問大夫,我······能不能回家休養?”
第19章
李海冬愣住,和孫穹面面相觑,抓耳撓腮想勸:“不行啊小兄弟,這可不行,大夫說你至少要在這觀察一周,還要做些别的檢查······”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心裡清楚,”溫元嘉說,“醫院不是慈善組織,更不是監獄,隻要我想離開,醫生沒必要攔我。”
他給自己拔掉輸液管,擦幹血迹收好針頭,掀開被子想要下床,垂頭看到褲子,無言難堪滿溢上來,那褲腿仿佛塞|滿荊棘,刺的他兩腿發酸。
站起來的瞬間,胸口似被人猛砸一拳,眼前陣陣發黑,後頸腺體隐隐作痛,他扶住床頭,屏氣凝神忍着,隻怕再折騰得了氣胸,隻能躺回床上,迷糊閉上眼睛。
他沒有絲毫吃飯的意願,李海冬和孫穹勸不了他,在旁邊坐立不安,急的像兩隻熱鍋上的螞蟻,不斷祈禱老闆快來,救他們于水火之中。
或許是他們的祈禱感動了上蒼,門外腳步聲由遠及近,病房大門打開,邢烨風塵仆仆進來,左右手拎着幾個保溫罐,大步走向床頭:“怎麼還沒吃飯?”
溫元嘉被這風聲掃過,眼睛猛然閉緊,睫毛微微發顫。
邢烨看看他的表情,又看看床頭凝結成塊的粥水,眉頭擰成繩結,他讓另外兩人先回店裡,順便把冷掉的粥水帶走,那兩人松了口氣,腳底抹油溜走,順手關好房門。
房間裡隻剩兩人,邢烨站在床邊,半天不言不動,直到溫元嘉忍不住睜眼,他才彎腰低頭,黑眼珠炯炯發亮,看着溫元嘉的眼睛:“不高興嗎?”
溫元嘉吓了一跳,連連搖頭:“沒有。”
“寫臉上了,”邢烨說,“身上不舒服的話,躺好休息一會,醒來再吃東西。”
溫元嘉眨眨眼睛,欲言又止,憋出幾縷氣音,從齒間飄散出去。
“什麼,”邢烨沒聽清楚,“想做什麼?”
“這條褲子,”溫元嘉悄聲吐息,“不想穿了,想要脫|掉。”
“哦,行,那你等着,”邢烨心道這褲子是自己随手在生活廣場的地攤上買的,質量不怎麼樣,穿上肯定難受,想換是正常的,“先别動啊,在這等我,下去給你買條新的。”
邢烨做事風風火火,話音剛落就離開房間,下樓去買褲子,溫元嘉忍着胸口的疼,給程俊編輯短信,讓他幫忙和導師請假。
發送成功的三十秒後,手機鈴聲大作,溫元嘉按下接聽,程俊的嗓音猛擠進來:“元嘉你怎麼回事,怎麼又進醫院了?想實習也不用這麼早吧?正好這周末我要去五台山,把你也帶去吧,你好好拜拜,看看是不是招東西了!”
溫元嘉揉揉耳朵,并不買賬:“我是無神論者,隻相信馬克思主義。”
程俊佩服他苦中作樂的精神:“好吧尊敬的馬克思主義擁護者,你在哪家醫院,要住幾天?我去給你送洗漱用具!”
溫元嘉報了醫院名字,長長呼一口氣,他睡覺有些認床,不愛軟枕隻愛荞麥皮枕頭,去哪都帶着随身的東西,他感激程俊願意過來······如果程俊不來,他這一晚注定沒法入睡。
勾雪峰的話在腦中回蕩,像個不斷敲擊的銅鐘,攪的大腦嗡鳴,連牙根都隐隐作痛,裡面似有勃|動神經,拽住腦袋左右搖晃。
不知是不是因為身體虛弱,後頸腺體漸漸升溫,扯得脊背生疼,躺着坐着都不舒服,隻想找個冰天雪地的地方泡着,把自己凍在裡面。
這溫度在邢烨回來的時候,幾乎升到頂點,溫元嘉懷疑自己是個火山,從頭頂冒出熱氣,邢烨對這些一無所知,拍拍溫元嘉被角,視線上下挪移,停在對方臉上:“需要我回避麼?”
“我、我想去洗手間,”溫元嘉說,“不麻煩的話······請扶我過去。”
邢烨二話不說彎腰,把棉拖鞋從床下取出,放在溫元嘉腳邊,他扶着溫元嘉的肩膀,一步一步向前,走到洗手間門口,溫元嘉避開他的攙扶,自己扶住抓杆,把自己硬撐起來,在背後合上房門。
他坐不敢坐動不敢動,這麼換褲子格外艱難,要坐在小矮凳上,一寸寸提到腰上,系上褲帶時他發現大小正好,長度堪堪蓋住腳踝,不知邢烨跑出多遠,才買到這麼合适的一條。
溫元嘉擰開水管,撥到最冷的那面,把手腕伸到裡面,快凍成硬邦邦的冰坨,才将手按在頸後,纾|解令他難堪的燥|熱。
這麼來回幾次,掌心凍的蜷曲不了,邢烨在外面敲門,他慌忙往外面趕,開門時踉跄兩步,被邢烨按住肩膀,牢牢釘在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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