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一聲,一張自拍留下來了。
這是他們第一張合影,十年前的翻蓋手機沒法拍照,現在的觸屏手機······終于能合影了。
“我臉真的好圓,”溫元嘉放大相機,苦惱不已,“怎麼這麼圓啊,這是個球麼?”
“沒有,到中間就收回去了,底下是個圓弧,”邢烨睜眼說瞎話,“别多想,根本沒那麼圓。”
“不行,還是得小心點,你知道嗎,他們都叫我小溫總,”溫元嘉鼓起雙頰,“為什麼不是大溫總或者老溫總?他們肯定還是拿我當小孩子看,太讨厭了。”
邢烨想戳戳那鼓起肉團,手指伸到一半,想想又放下了。
這一路很多天然景觀,很多小孩在那裡玩,溫元嘉看着看着走不動路,蠢蠢欲動想要過去,得到邢烨答應,他興高采烈跑開,和孩子們搶滑水車玩,小時候體弱多病,爸爸哥哥不讓他劇烈運動,天天把他困在家裡讀書,後來年齡大點哥哥受傷,他再沒有玩樂的心思,默默把自己鎖在房間,丢掉家裡所有的玩具,再也沒有摸過。
想要好多好多小孩,讓他們快樂長大,有幸福的家庭,彌補童年的遺憾。
邢烨靠在石闆上面,看着前面跳躍奔跑的小鹿,他不知道溫元嘉原來這麼活潑開朗,原來真的有人······任憑歲月流逝,初心仍然不變。
疾風湧來,衣角飄飛,邢烨眼前模糊,咽下絲縷哽咽。
天邊烏雲翻湧,熱浪被寒涼挾裹,邢烨搖晃腦袋,鼻尖被花香填滿,溫元嘉滿臉泥土,套着髒兮兮的外套,抱着五顔六色的小花:“呐,送你的,祝你手術順利!”
鼻尖下巴沾染污泥,邢烨不受控制擡手,幫人抹淨臉頰,露出白皙面容,溫元嘉自然而來上來,跨在邢烨腿上,對着人耳朵哼唧:“壞蛋讨厭鬼臭邢烨,做完手術的話,給我什麼獎勵呀?”
花香留在鼻間,倏忽被冷風卷走。
“對不起,不想再這麼下去,想要明确的答案,想在一起······想結婚·····可以嗎?”
那雙飽含水霧的眼睛,被砂紙磨過的眼睛,被血絲纏滿的眼睛,像一根長鞭,裹住震顫心髒。
溫元嘉哼着小曲,在邢烨腿上晃來晃去,他被大力擁緊,裹在邢烨懷裡。
邢烨收緊手臂,越收越緊,薄荷香随風飄散,嗓音被風聲填滿,恍惚聽不真切:“溫元嘉,手術結束之後,和你哥回去吧。”
第52章
白茫茫的雪鋪滿視野,遠處鈴聲叮當,口中熱氣成霧,冰霜墜在睫上。
他惶惶然站着,不知自己從哪裡來,到何處去,能呼喚誰的名字。
用盡全身的力氣,拔腳向前面走,腳印延伸開來,雪地裡踏出一個又一個深坑,遠處有一間冰屋,透明冰塊凝結起來,塊塊壘在一起,鑄成一方天地,裡面有兩個手持柴火的身影,那身形如此熟悉,他邁動兩腿奔跑向前,跑幾步摔在地上,四肢不受控制,像軟綿綿的木偶,僵硬挪動磨蹭,兩人驚呼出聲,争前恐後跑來,高大的那個提他胳膊,把他頂|在肩上,前仰後合大笑:“兒子多吃飯,長大高,長大高騎大馬,再也不怕摔了!”
這是······爸爸?
他恍惚向下|看,自己兩腿套着紅襖,短的不及臂長,腳上套着做工精巧的虎頭鞋,懷裡抱着爸爸的脖子,騎馬似的,被他帶着往前跑,跑過高高的玉米杆,掠過甩尾的大黃牛,穿過颠簸的泥水路,跳上自制的秋千架,前後搖蕩起來。
他抱着爸爸的腦袋,驚聲尖叫出聲,爸爸哈哈大笑,站在木闆上面,兩手拉緊鎖鍊,蕩得越來越高,耳邊風聲呼嘯,耳尖凍成冰坨,鼻子是通紅的蘿蔔頭,被風雪裹在裡頭,抽|吸滿面寒霜。
他越蕩越高,越蕩越快,越過白茫茫的雪原,被風雪凍住五感,他心裡害怕,攬緊爸爸脖子,一抱摟了個空,從半空滾落下來,面前的平原化成斜坡,冰面如一座滑梯,他連滾帶爬翻下,沿長梯滾落下去,鼻子撞在冰上,腦袋摔在地上,整個人鼻青臉腫,像一塊紅腫面團,狠狠拍在石上。
這一下摔的太狠,頭暈腦脹鼻血長流,他捂着腦袋爬起,不遠處有一個小孩,裹着單薄外衣,拿着細長的小棍,在地上鑿碎冰玩。
“不行!那冰面很脆,容易掉下去的!”
他張口吼叫,沒聽到自己的聲音,嗓子被什麼堵住,憋出澀澀鳴嗚,他連滾帶爬上前,踩住咯吱浮冰,拼命探長手臂,拍上小孩肩膀,那小孩猛然回頭,圓溜溜小鹿眼瞪來,他肩膀僵直,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張口結舌半天,舌頭被風雪凍住。
那小孩丢下小棍,拉開棉襖拉鍊,從裡面捧出花束,這是一捧五顔六色的野花,嬌|嫩|花蕊随風搖曳,外面結着一層冰殼,它們被琥珀包住,橫亘千萬年歲月,挾裹滾燙熱度,遞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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