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兒拿起銀票對着光仔細看,“這錢你給金鳳姐,結上回的局賬。”
“局賬我會去結,你隻管拿去買胭脂水粉,不夠直說。”
棠兒甜甜一笑,将銀票還到他手中,“快到端午,你身在官場,上頭少不了冰敬。我好歹存着幾個銀子,再舍不得花,随便找了旁人買就是。”
強烈的醋意直沖腦海,雷彬當即脫下官靴一陣搗鼓,好半天才從靴頁子裡掏出二張百兩銀票,拿腔做勢道:“我乃七品,用得着你替我省錢,以後缺錢說一聲,不必找别人。”
加上先前的一百兩,棠兒小心翼翼拈起帶着腳臭和熱度的銀票,蹙眉道:“都說臭錢臭錢,這下真臭了。”
雷彬趁機将她摟入懷中大占便宜,棠兒憎嫌已甚,纖手一橫,想捂他的嘴卻被拉開,慌忙躲避,他的胡須紮人,臭嘴落在了臉頰和脖頸上。
青鸢見不得這種難看場面,忽閃着眼盯視過去,手中的茶盤重重往桌上一放。
雷彬沒趣地将棠兒放開,“我花的銀子照說到位,你什麼時候留我住局?”
娘姨進門輕聲幾句,棠兒微微颔首,極力控制情緒,仔細将衣裙理平,勉強一笑,對雷彬道:“江甯府來了官條子,我得去一趟。”
雷彬一聽,氣得火冒三丈,怒目道:“剛從我這裡拿了錢,那頭就去哄别人,都說娼婦無情,這話一點不假。”
棠兒對他的言行舉止甚厭,沉下臉來,看一眼桌上的銀票,叫住娘姨:“去,叫金鳳姐把尚大人那邊回了。”
娘姨束手緘口,一臉驚訝,回過神後匆匆下樓。
棠兒不願應付雷彬卻不得不忍耐,轉臉喚來阿秋,“小廚房裡有燕窩,端過來,給大人潤潤喉嚨。”
雷彬官小,根本沒資格與尚譽見面,更開罪不起,見她這般認真,不禁後悔起來,“我還有事,得空再來陪你。”
棠兒從懷中抽出帕子在眼角一擦,不料姜汁染得太重,強烈的刺痛感令眼睛極為難受,淚水已經止不住了,“尚大人也不是被我擋了一回,他發再大脾氣,金鳳姐定不會将你兜出來求和,别人輕賤就算了,你也來傷我。”
見她越哭越傷心,雷彬“啪啪”朝自己的臉扇下兩個不輕不重的巴掌,“是我不好,千不該萬不該說那傷人的話,你莫哭,莫再哭了。”
棠兒見他自輕自賤的模樣,心中解氣,眼睛不那麼痛了,坐到銅鏡前補妝,話中不忘趕人:“你吃了燕窩再走。”
雷彬點頭答應,想到恐怕得罪尚譽,感覺冷汗涔涔。
待雷彬出了門外,棠兒臉上的風情全無,表情瞬間坍塌,似梅瓶掉落,驟然觸地。她快步撲到銅盆前,倒下半瓶洗面香露,用力洗臉,恨不能去掉這層皮。
阿秋忙去打來熱水,棠兒仔細洗了澡,打上重重的香粉,方緩緩平複情緒。倚門賣笑,出賣色相這種事,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天氣晴好,柳條新綠,花木扶疏,香氣襲人。
園子裡有道側門,往裡走是個大後院,丫鬟娘姨住的廂房,廚房,雜物間,柴房都在這裡。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才過了年,張超穿着一套黑色的舊棉襖棉褲,滿頭油污,也不知頭發多久沒洗,烏眉竈眼,簡直是人憎狗嫌,哪兒還有半分貴氣可言。
日清風暖,牆頭一叢杏花團團簇簇,芬芳撲鼻。
棠兒簡直不敢認,隻見張超蹲在牆邊,端着一碗筍幹稀飯在吃,顴骨上還有一塊淤青,樣子着實可憐。
“我是夜也思日也想,終于将棠兒妹妹盼來了。”張超激動地站起來,滿面堆笑地湊上前,“妹妹貌美無雙,豐神婀娜,出落得西施清華,皎若中秋明月,嬌如解語之花。觀音慈悲,菩薩心腸,一定能救我出水火苦海。”
棠兒執紗扇掩在鼻前,捂嘴兒輕笑,一頭金簪光華流動,“油嘴滑舌,臉是怎麼弄的?”
張超抱着碗,胳肢窩裂開一個大窟窿,露出發黃的老棉花,嘴一癟道:“他們天天讓我幹髒活,累活,一不開心就打我解悶,妹妹再不來,我這條小命就沒了。”
青鸢鄙視地看了張超一眼,冷冷道:“姑娘,你别信他滿嘴胡謅,他爬牆偷看丫鬟們洗澡,屢教不改,這種人打死才好。”
花香也掩蓋不住他身上的馊臭味,棠兒不由後退,笑意明研,“不還夠銀子你脫不了身,我給你指條明路?”
張超兩眼放出光來,拗出一臉僵硬的笑:“妹妹快說。”
小香爐中焚着百合香,氤氲一縷,一室芬馥。
錢貴是福州茶商,對于這種有錢又豪爽的客,金鳳姐百倍恭維,恨不能赤膊上陣才好,親手奉茶,讨好地說:“錢爺您用茶,這是頂好的西湖龍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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