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兒心中極亂,嘴角浮起一個微笑,“你變了,不唱戲看起來很好,又英俊又有男子氣概。”
仿若綿綿細雨灑入心底,花無心隻感覺肺腑清暢,溫暖如一方潤土,适宜萬物生根瘋長,唇角笑意漸濃,“棠兒,你能影響我的情緒,我好像猜出了緣由。”
棠兒忙剪斷他的話:“你的小貓在我那裡。”
花無心難言感慨,沉默良久,慢聲道:“那小貓極挑嘴,你如何養得了它?”
這一刻,棠兒發現自己在他面前不再是一個衣不蔽體的極貧女子,灑脫令她有了底氣,“我給它吃的,至于吃與不吃才不去管。”
雙方的目光若離若合,心境極緻紛雜微妙,隻聽自鳴鐘走動的聲響格外清晰。
棠兒看了看時間,已近酉時二刻,起身道:“謝謝你的招待。”
花無心突然明白,過往的無所适從,不可控制的情緒,竟歸于動心二字。他側過臉,望向晚霞染透的天空,心中含着千番滋味,萬種頭緒。
一出門,棠兒情緒輕松,仿若從那個虛幻的華麗世界脫身,不見會念,見過了,腦子裡的一廂情願自然消彌于無形。
迎面,一輛四輪洋車剛進院門,丫鬟上前攙扶,從車内下來一位着裝華貴的婦人。棠兒見過,那是花無心的母親,臉頰有彤雲密湧瞬間染透。
江夕瑤穿一身翡翠撒花洋绉裙,心上十分歡喜,高興地說:“我就說哪兒來的小公子,原來是棠兒姑娘。”
青鸢笑笑退至一邊,棠兒紅着臉行一個萬福,微笑道:“您還是這麼美。”
江夕瑤不由看向正門,逐笑道:“無心的名字取錯了,果真不懂得體諒人。”
花無心見棠兒被母親拉回來,長眸微彎,滿臉笑意。
江夕瑤将四個人的晚飯單獨安排在花廳裡,滿桌子菜,西式燭台和鮮花擺在餐桌中央。
不一會兒,屋裡進來許多人,坐在正廳内侃侃而言,闊論高談:“粵海關那邊有風透出來,上頭好像要搞洋行許可證。”
“哼,還不是内務府一句話的事。”
“九爺下派皇商想占廈門港口做壟斷生意,商家們正在抵制,一旦皇商真能站穩腳跟,我們松江恐怕也守不住了。”
一陣腳步聲過來,花啟軒在門口止步。他成熟穩重,鼻梁上架着一副西洋水晶眼鏡,有種溫文儒雅的氣質,定神看了棠兒一眼又轉身離開。
棠兒萬沒想到會見到花無心的父親,想起金鳳姐說過的謠言,簡直尴尬至極。
飯後,江夕瑤和棠兒坐在窗邊的軟榻上,四周全是各種花卉盆栽,芬芳馥郁。江夕瑤捧着甜茶,溫聲道:“你還在聽雨軒?”
棠兒颔首,兩頰滾燙,熱度一路直燒脖子。
“非花那孩子懂事了,能為我們花家打理春風得意樓的生意,無心的婚事已退,這一年在學洋文。”
棠兒紅着臉,良久才說:“我很感謝他。”
江夕瑤喝一口茶,莞爾笑道:“第一次見我就喜歡你,直至現在,你氣質沉靜依舊沒有浮躁媚氣,這很難得。”
棠兒臉上存着腼腆,隻是抿嘴不言。
江夕瑤放好杯子,将指間的鑽戒取下來,執起棠兒的手,“這是洋鑽戒指,戴着玩。”
棠兒無法忘記花無心眼中的失望和看透,忙将手收回,委婉拒絕,稍坐後與青鸢回去旅店。
跑一趟松江,棠兒多少買到了一些洋貨。辰時幫着将東西搬下馬車,棠兒望向眼前紅綢彩燈的繡樓,忽地生出陌生之感。
金鳳姐正在賬房稱銀子核賬,一聽棠兒回來了,立刻趕過來,丫鬟,娘姨絡繹奔來,紅妝翠袖,攢聚成圍。
姑娘們紮推擠在人高的照身大鏡前,稀奇不已,“洋人的東西比我們的銅鏡清楚多了。”
一箱箱西式糕點人人有份,棠兒拿給知憶兩條水紅撒花洋绉裙,知憶瞧那料子稀罕,樣式新潮,幾乎沒見人穿過。
棠兒從衣裳内翻找出一隻透明的玻璃小瓶,遞給金鳳姐道:“你聞聞,這是法國香水,一瓶近百兩銀子。”
金鳳姐湊近一聞,又驚又喜,“這香好聞得緊,丫頭真有心。”
熱鬧過後,金鳳姐叫姑娘們散了,拉棠兒進屋,小聲道:“太子來年要到江甯,九爺有令過來要你待在聽雨軒,條件隻有一個,要你留太子住局注意他的一切行動。青鸢會看着你,時時彙報讓九爺知道這邊情況,否則……”
若不提及,棠兒差點就忘了玄沣這個人,憑什麼他隻要一句話就能将自己重新打回泥潭?她心中一涼,幽幽地問:“否則什麼?”
金鳳姐容色一斂,極嚴肅道:“丫頭,你心裡通透,有些事哪用我說得太明,都不容易,你盡力應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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