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因着是從小便伺候她的,說起話來也有些熟稔的不客氣,想到小姐平日裡通風一犯,便身子不爽利的樣子,就是一陣揪心,嘴裡的絮叨也愈加多了起來。就在這時,侍衛已經将馬牽了過來,等待着她上馬繼續趕路。可是飛燕卻是慣性地回頭轉望,看着遠方的官道上來了幾批奔馳的駿馬,為首的那一位,濃眉朗目,身子微微有些消瘦,高挺的鼻子下是兩道修剪整齊的八字胡須……當他的馬匹還未奔馳道眼前時,那一雙鷹一般的俊目便目不轉睛地望向了飛燕。待得走到了近前,因着方才是睡得深沉,驟然起床還有些頭重腳輕,腳下一個沒有踩穩,差一點滑下路旁的斜坡。那騎馬而來的男人眼疾手快,偏身下馬,準備扶住她,可是一旁的鴛鴦手腳更快,不但扶住了小姐,還恰好站在了她的身前,免了被登徒子輕薄。飛燕敏銳地察覺到來者那一雙輪廓有些過于分明的眼内閃過了一抹失望之色,看得她都是有些心疼,便想開口勸慰他一下,哪成想,自己張開嘴來時,說的卻是:&ldo;敢問閣下,可知龍嶺驿站該是往哪裡走?&rdo;男子聽了她溫婉得與渾身的男裝渾然不搭的嗓音,微微一笑,開口說道:&ldo;在下正好也是要到龍嶺驿站,正好與小兄弟你一路同行……&rdo;接下來的一路,那個看似應該沉默寡言的男人,似乎無視于鴛鴦的白眼,緊緊一路随行,還總是無話找話一般與她見縫插針的攀談。也許是目光太過熱切了,也許是舉止間露出了些許的急切,惹得鴛鴦再也忍耐不住,偷偷地跟飛燕講說,其實這世間還有些男子專喜男色,那個八撇胡許就是個喜獵男色的。還望小姐多加了小心,尋個借口不動聲色地擺脫了這登徒子。飛燕心内感慨忠仆鴛鴦真是辨識登徒子的好手,可是卻是隻能任由自己不受控制地啞然失笑,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鴛鴦的腦袋:&ldo;你呀,卻是跟誰人學得這些亂七八糟的心腸。那位相公或許隻是急公好義,再說我這扮相哪裡有半分男子氣概,竟是引得旁人垂涎?&rdo;鴛鴦撇了撇嘴:&ldo;小姐膚白眉眼輕靈,這般做派可是真像個斯文俊秀的書生,難道小姐不曾留意那公子的眼神可真是像前世今生都未嘗過鮮肉一般……&rdo;眼看着日頭漸漸落到了樹梢間,飛燕鴛鴦一行人來到了龍嶺驿站。龍嶺驿站是方圓數百裡内一等一的大驿站,前後五進院子,中間分成數十個獨立的院落。飛燕等三人下了馬,将馬匹交給驿丁,飛燕尋了間小院落,回身對八撇胡道:&ldo;多謝兄台一路陪護。我們主仆這便進去休息了。&rdo;那公子目光閃動,笑着道:&ldo;在下初到北疆,看小兄弟也不是本地之人。大齊何等遼闊,你我偏偏在此異地相逢,這便是天大的緣分。明日在下做東,和小兄弟一起遊覽下周邊的風景,卻是如何?&rdo;鴛鴦眼一瞪:狐狸尾巴終于露出來了。剛要開口訓斥,飛燕知道鴛鴦的性格,連忙開口道:&ldo;謝謝兄台美意。行了一日,卻是疲倦得很,隻有辜負兄台的好意了。&rdo;八撇胡聞言,灑脫的一笑,轉身進了另一院落。飛燕确實覺得有些乏累,簡單梳洗後,要了些飯菜,吃過後便歇息了。第二日,飛燕起來不久,院門處傳來敲門聲。鴛鴦打開門,看見那公子站在外面,手中提着一壇酒。鴛鴦有些厭惡地看着他,問道:&ldo;你有何事?&rdo;鴛鴦院門開得很小,站在門前,幾乎将門堵死了。可是那公子身子一側,扭了一扭,便從鴛鴦和大門間的縫隙裡一臉泰然地硬闖了進來。鴛鴦使勁地睜大了眼,有些不相信這麼大的一個人,居然能從這麼小的縫隙中進來。門外的兩個扮成仆役的侍衛想要去攔截,怎奈身形未動就被那公子的侍衛止住了。這一路走來,那公子雖然有些癡纏,卻是以禮相待,因着飛燕不欲在大齊管轄境内惹人注意,是以也是不好硬來擺脫這一味示好的公子。可是此刻倒是有些撕破臉的意味。飛燕有些哭笑不得,心道;這胡攪蠻纏的功夫倒是今年之前便是爐火純青了……可是嘴裡卻是羞惱着說:&ldo;端木公子,你緣何這般胡攪蠻纏些,當知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我早應該各自趕路了&rdo;可是他卻走到飛燕面前,無謂地笑道:&ldo;在下對小兄弟一見如故。既然小兄弟無心遊玩,想要與我告辭,也該是飲下這訣别的美酒,才不辜負你我相識一場。&rdo;說着,拍了拍手中的酒壇。飛燕自然不願,幾番推脫,那端木公子卻是纏上了飛燕,在身旁橫刀立馬的侍衛的陪襯下,尋了兩個酒杯,坐下來自斟自飲。飛燕想起了自己當時的心境,這人初看去一臉威嚴,怎知性格居然如此無賴。飛燕不願他繼續胡鬧,想着尋些機會将他灌醉就是,便也坐了下來:&ldo;這樣喝卻是無趣,不如行些酒令。&rdo;行酒令和沙場用計有想通之處,都需要揣摩對手的心态和舉動。飛燕自襯應該頗有勝算。果然,飛燕勝多輸少。怎奈這個八撇胡卻是千杯不醉,比白露山上的一幹軍旅還有量,喝了越多卻是眼睛越亮。飛燕雖然喝得少,但也有些頭暈目眩,心中清楚出手卻是不利落起來,慢慢地打成了平手。酒喝得愈多,飛燕愈發好勝起來,結果反倒是輸多勝少,最後終于不勝酒力,醉倒在一邊。鴛鴦越看越急,上來便要趕八撇胡離開。可是那端木公子卻是徑直過去,一把抱起了酒醉的飛燕想要擄掠了她離開。這時砰的一聲,院門被一掌劈開,樊景怒氣沖沖地沖了進來。樊景追了一夜,早上才趕到驿站,結果聽到有個男人進了飛燕的院子,心中是怒火直沖,急忙沖了進來。他看到飛燕已經趴倒在一旁,隻道面前這人識破了飛燕的僞裝,準備圖謀不軌,心中發恨,大喝了一聲,沖上來就是一拳。端木公子起身閃過,也不問話,便和樊景對打起來。兩人打了一陣,飛燕嘤咛一聲,将頭擡起起來。端木公子聽到飛燕的聲音,身子一滞,準頭望去。樊景抓住機會一掌拍在八撇胡的肩上,将他打得後退幾步。飛燕見端木被打,心中焦急,可是自己卻是被樊景一把抱起,翻身上馬,她睜開眼,看着被端木公子吐出了一口鮮血,心内頓時一急,啊了一聲,忽地坐了起來。擡眼看看四周,滿眼的龍鳳呈祥,紅紗錦幔……而那個夢中吐血的男人正睜開睡眼,起身問道:&ldo;燕兒怎麼了,做惡夢了?&rdo;飛燕眨了眨眼,才知剛才是南柯一夢,夢見了自己和陛下初次相見的情景,便是漸漸放松了全身,慢慢道:&ldo;方才夢見了與你初見的情形……&rdo;霍尊霆聞言一挑眉毛,心内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許是倆人睡前胡鬧時的話語,勾起了飛燕的念想,夢見了當時的情形,可是既然夢見的是初次相見,怎麼跟見了鬼似的吓得驚醒了?他的燕兒真是該好好讨打一頓屁股了。飛燕将臉兒偎依在了骁王的懷裡,突然問道:&ldo;當時陛下拼命地灌醉臣妾,是準備如何行事?&rdo;霍尊霆聞言,一挑眉毛,過了半響才輕笑道:&ldo;燕兒可是想聽實話?&rdo;将飛燕點頭後,他才慢條斯理地說道:&ldo;當時驚見畫中之人驟然出現在了眼前,卻是男裝打扮,心内又驚又喜,卻是生怕一時颠鸾倒鳳錯認了女兒身,便是在驿站抽空上屋檐,不小心看到了……男裝麗人正在沐浴,那一身的滑膩真是驚為天人,可是到底離得遠,生怕看錯了,便想我的燕兒灌醉,再抱到床榻上好好辨識一番……&rdo;話還沒說完,隻聽龍帳内一聲低喊:&ldo;啊,燕兒出手這般狠毒,當真是要朕再吐一口熱血?&rdo;可惜還未來得及喊一聲護駕,那昔日的白露山女魔頭已經将大齊新帝按在被窩裡徹底法辦了……一室描金的紅燭還在燃燒,在激情的低語裡不停跳躍閃動……新帝登基後,便迎來了大齊的開元盛世,五年間,國富而民強,四海朝貢無不心悅誠服。而那京城更是繁華富庶以及,藩國國君、使臣、客商、僧侶等紛至沓而來,都是來感受着&ldo;小邑猶藏萬家室,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廪俱豐實&rdo;的盛景。尤其是京城中若是迎來的重要節日,更是熱鬧非凡。再過兩日便是啟元節,這乃是向神農氏祈求風調雨順的節日,另外也是為孩童們祈求平安的佳節。這日家家戶戶都會紮上一個稻草人,給它穿上衣服戴上帽子,讓自己家裡未滿十六的孩子用木頭高高舉起。巡街遊行。飛燕在後宮中,突然有些想念以前啟元節的日子,那時自己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最喜歡在父親的陪伴下,坐在靠街的酒樓上,一邊吃着美食一邊低頭看街上的人們扛着各種稻草人。而小公主現在已經是快五歲了,因着經常聽母後講着民間的故事,對這啟元節也是一臉向往,于是一番軟磨硬泡,霍尊霆到底不是個嚴父,不忍心看這小玄兒難過失望的樣子,恩準了她到民間過啟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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