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夫子端詳着蘇念庭的《春塘柳色圖》,啧啧稱贊道:“新葉翠柳,春風拂面,特别是這隻站在柳梢頭上的橙嘴鹩哥,當真是畫得惟妙惟肖,甲等當之無愧。”
第一個甲等已經誕生了,還剩最後一個名額。
蘇槿柔想起大公子的囑托,在蔣夫子準備拿起蘇喬喬的畫作時率先把自己的畫推到他面前。
蔣夫子眼前一亮:“大姑娘的這幅《東籬秋色圖》,她另辟蹊徑,将這幅畫的靜态渲染到極緻,夕陽西下,飛鳥還家,其實追求甯靜自由,也是源于對生活的熱愛,可評為甲等上。”
蘇喬喬把自己的畫作慢慢展開。
“至于《疏荷沙鳥圖》,我無法對它作出評比。”蔣夫子放下茶杯道。
衆人大吃一驚......
蘇喬喬暗自欣喜,正準備功成身退,蘇槿柔即刻喊住她,如果她不能進宮,大公子的計劃就會生變。
蘇念庭也不知該怎麼評定二姐姐的畫作,她直接在原畫上做了更改,細草微風,疏荷渺小,沙鳥翺翔于天際,空曠悠遠,可畫作突出的卻是壓人心魄的孤獨之感。
蘇槿柔指出神來之筆:“蔣夫子,雖然二妹的這幅畫讓人感到十分壓抑,但您且看沙鳥飛向的地方卻是浩瀚星辰,月色籠罩着泥濘的荷塘,畫面逼真,自然靈動。”
蘇喬喬沒想到忘了遮掩住這個微不可查的亮點,她慌忙用手遮住,一不小心碰倒了桌邊的茶杯,一滴茶水剛好落到畫面上,沙鳥的眼睛沾染上水珠後似活了一般,它雖然渺小,但天地廣闊,它不甘于世間的孤獨和落寞,眼裡倒映着的星光正是對自由的無比向往,驚豔了整個浮華人世。
蔣夫子摸了摸胡須,其實二小姐事先塞給了他一百兩銀子讓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蘇念庭也認為二姐姐的畫不該蒙塵,不由出聲道:“夫子,二姐的畫比我畫得好多了。”
蘇喬喬沒想到白忙活了一場,和蔣夫子相視一笑,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管她了。
蔣夫子暗自點點頭。
二姑娘,别氣餒,等你日後再來詩社時,老夫不拆穿你便是了,不是我說你,也隻有時逾白那傻大個會被你蒙在鼓裡,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你們說得對,二姑娘的《疏荷沙鳥圖》評為甲等第一,你們拿着各自的畫作去給老夫人看吧。”
六位姑娘和蔣夫子道别,琳琅從書童的手裡接過《疏荷沙鳥圖》的檀香木白玉畫軸。
小姐的計劃又落空了,不過也好,世子也會進宮參加太後的壽辰宴,到時候她再把平安符玉佩塞進小姐的荷包裡,這樣小姐就不會忘記還給世子爺了。
*
蘇錦書和蘇槿柔一起走出書齋,她咬咬牙道:“大姐,你剛才怎麼幫蘇喬之說話啊?蘇念庭和你一起進宮豈不是更好?”
落選的蘇覺夏最後走出來,她有點可惜了自己的那一百兩銀子。
蘇槿柔見蘇覺夏也在,她彎了彎唇,解釋道:“因為我想和二妹妹和好如初。”
蘇覺夏頓住步伐,她直言道:“但她不是搶走了世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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