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的話,奴才是坤甯宮裡的,聽了皇後娘娘的吩咐,特意在宮門口候着皇上的。”李昆低着頭細聲答到。
皇上聞言,示意蘇有禮讓人将轎攆放下,一邊問到,“皇後還沒睡?”
李昆沒有立即答話,而是待得皇上走到了近前,這才開口:“娘娘今日睡得有些沉,剛醒來不久,才用過膳。”
他的聲音很低,隻有皇上和離得比較近的幾個侍衛聽到,這份謹慎讓皇上不由得擡眉多看了他兩眼。
方才坐在轎攆上沒有看清跪着的人是何模樣,如今走近了借着燭光一瞧,才認出原來竟是個他能記着名兒的人:“你是跟皇後一塊兒去給虞氏送鸠酒的李昆對吧。”
李昆驚出了一聲冷汗,下意識的說到:“不,奴才沒有……”
“别怕,這事都過去這麼久了,朕也不會治你欺君之罪的。”皇上很是和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正好有時間,不若你給朕說說那晚虞氏都和皇後說了些什麼?”
“……”這話說的,皇上确定是認真的嗎?
李昆欲哭無淚,可面上還是裝着很冷靜的回道:“皇上,奴才是真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皇上一聲冷哼給打斷了。
皇上冷着臉,“你确定沒有?朕說的是過去的事不治你罪,可若是現在的……朕是念在你對皇後也是忠心耿耿的份上才給你一個機會,看你也是個機靈的,可别犯了糊塗。”
他說完,冷眼睨着那跪在地上的李昆,等着他的答話。
隻是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顫抖的聲音傳來:“奴才是真的不知……那夜确實是奴才給虞氏送的鸠酒,可皇後娘娘根本就不知曉此事。”
李昆掙紮了許久,最後還是咬牙否認了此事。
聽到他的回答,皇上卻沒有發怒,而是目光深沉的看着他久久不說話,就在李昆快要承受不住覺着自己要死了之際,皇上忽而又笑了起來,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很不錯。”
說完,就擡腿進了坤甯宮。
待皇上離開後,李昆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過了好半晌心裡才平靜下來。
想起方才的那一幕,李昆仍舊是一陣後怕。雖然這命看着是保住了,但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他皺着眉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忍不住苦着臉小聲嘟囔着:“娘娘呀,奴才也隻能做到這兒了……您可千萬要撐住呀……”
皇上進到寝殿裡的時候,魏岚依靠在矮榻上,身前的矮桌上放着一個白玉棋盤,上邊正擺着一局棋局。她一手執着白棋,一手拿着棋譜,正研究着這一子該落在哪兒。
見到皇上進來了,她當即将棋子和棋譜放下,站起了身迎上了前,“今日怎的這麼晚?我還差人去給你送信,讓你太晚了就别過來了,你可有見着人?”
皇上笑着摟住了她,抱了抱,才放開了她,溫聲答到:“剛到宮門口就遇上了。說起來,這太監朕還挺眼熟的。”
魏岚聽了覺着有些好笑,“這從我宮中出去的,你能不眼熟嗎?”
“朕不是這個意思……”皇上搖頭,正想借此機會問她,隻是話說到一半,心神一轉,他便将話帶了過去,“罷了,這事不提也罷。倒是你,今夜怎的這般有精神研究起棋局來了?”
魏岚眸色微閃,微微垂眸淺笑答道,“剛醒來不久,還未覺得困,左右也是閑着無聊,便随便尋了個事打發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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