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昆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心裡略略算了算,才開口回答:“回娘娘的話,再過兩個月,奴才到娘娘身邊伺候就要滿六個年頭咧。”
“六年了啊……”魏岚眯着眼,喃喃說着,“不知不覺,竟也這麼多年了……”
李昆聽着她的話,覺得奇怪,眸光暗了暗,嘴上依舊是笑嘻嘻的問了句,“娘娘怎的突然問起這事兒了?”
他心思靈活,幾乎可說是從魏岚剛入宮不久就開始為其辦事的,算得上是其心腹之一。跟着這主子這麼多年,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心裡是門兒清。
同樣的,他是個什麼性子,這做主子的也是心知肚明的很。
今日魏岚突然問起他這話,不管是為何,他若不說些什麼,那才叫怪了。
魏岚瞥了他一眼,笑了笑,“隻是近日總覺着忘性有些大,今日看着你突然想起,卻記不不清了。”
“娘娘是貴人,要記着的事兒多了,奴才這些不過是小事兒,記不清是正常的。”李昆語氣輕快的答到。
“本宮記得你是五歲便入了宮的,到本宮身邊時看着也就十多歲的光景,這麼一算,今年也應有二十了吧?”
“娘娘說笑了,過了臘月,奴才都該二十六啦。”
魏岚微微詫異,睜大了眼仔細瞧了瞧他的臉,“這倒還真看不出來。本宮還尋思着你這年紀,若是在尋常人家裡,正是及冠娶親的最好光景。沒想到,你居然都二十七了。”
李昆笑嘻嘻的道,“那是因為娘娘待奴才好,在娘娘宮裡當差可比在别處舒坦多了,所以奴才顯得年輕了些。聽說這人若過得好,面向是會偏小些的。”
說着,還不自覺的擡手摸了摸臉,有些自得的道,“而且奴才臉圓,肉多,顯小。”
魏岚好笑的睨了他一眼,“這本宮都還沒說你胖呢,你倒自個兒先喘上了。本宮倒是想給你些苦頭吃吃了,好看看你這道聽途說來的話是不是真的。”
“别别别,娘娘饒命,奴才可顯老了呢,那些話都是假的,假的!”李昆當即求饒,隻是臉上依舊是笑嘻嘻的,純粹是配合着她的話逗樂的。
魏岚笑罵了他幾句,又問了一句,“你說你都這年紀了,在這宮中可有對食?”
李昆一聽,臉上的笑頓時沒了,他一臉惶恐的連聲否認:“娘娘您饒了奴才吧,這等禍亂宮闱的事兒,奴才可不敢做的。”
這宮裡的宮女到了年歲不出宮,上了年紀多半會與太監結成對食,也算是在宮裡互相做個伴了。可這些一般都是上了年紀的宮女和太監才會做,而且也都是在暗地裡交往的,即便是有主子默許了,也是不會擺到明面上來的。
因為前朝是有過妃子為了籠絡皇帝身邊的公公刻意将自己的宮女送給對方結對食,好以此來打探皇上的行蹤甚至是行謀逆之舉的事兒的。
那妃子的事發後,前朝帝王大怒,特意拟旨定了不許太監和宮女結對食的宮規。
所以這本是宮裡的太監和宮女搭夥過日子的純粹事,卻因着那些有心的上位者的謀算,就這麼被扣上了一個禍亂宮闱的帽子。
雖然時至今日,宮裡仍舊會有宮女和太監在暗地裡結對食,也有人依舊在借着對食行算計之事,可那都是被遮掩得嚴嚴實實的,決計不會攤到這明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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