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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計較(第1頁)

皇上當然是記得那個狂妄的人的,也就是因為記得,所以才更不願讓她來解蠱。

他雖是滿是不情願,但還是順着她的話回了句:“記得,不是說不用她麼?”

“嗯,不用。”魏岚知他,又怎會聽不出他話裡的意味,“不過我要說的,也不是她。你還記得我曾與你說過月老廟的事吧?”

皇上想了想,“你是想說那個曾給你指路的神秘女子?”

魏岚隻是點了點頭,又問:“不知皇上可曾聽說過方外之人?”

魏老帝師藏書再豐富,也不過是個臣子,哪比得上皇家。

在魏岚未入宮前,皇上就沒少往宮裡的藏書閣跑,還專門找些偏僻的遊記列傳、志怪傳聞來看,為的就是能在下次去魏府時能引得魏岚與他多說一些話。

是以有關那方寸之外的所在和方外之人的傳說,他也是略有涉獵的。其實身為天家,他對這些事,比之尋常人要了解知曉得更多。

而今隻聽魏岚這寥寥數語,皇上就聽出了其中的意味,神色也不由得嚴肅起來,聲音也帶了幾分凝重,“岚兒,你可知這玩笑是開不得的。”

夜色下,魏岚的瞳色深沉如墨,“此種事,我又怎敢當作玩笑。”

她眉眼半垂,将那日沈蓁蓁夜探坤甯宮一事說了出來,言末,她輕輕撫了撫小腹,“巴其之法,先不論其是否可信,單就說說那些毒蟲毒草,又何以讓我放心會不傷腹中孩兒?陛下,他是你我共同的期盼,就如你所願一般,但凡有一絲可能,我也不會放棄他。”

“所以,就當是為了我,皇上就見她一面,聽聽她有何法可好?”

皇上沒有立即回應,隻是牽着她的手,沉默着一路向前。直至行到寝宮門口,他才似下了決心一般,重重歎出一口氣,道:“那便見上一見吧,就且看看這方外之人能有何高招。”

此時,被安置在宮中西側一處偏僻宮殿裡落腳的巴祚和瑪薩兩人終于等到了巴其。

隻是三人都沒有出聲,而是相視了一眼,默聲走進了殿中,待得屋内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巴祚才略帶焦急的開了口:“你方才怎麼那麼糊塗,怎麼能在殿上說那些話!那蠱哪是那麼容易解的啊!哎,你真是氣死我了……皇上将你留下來到底都說了些什麼?可有說什麼時候将我們放出宮去?”

“沒說什麼,就是問些跟蠱蟲有關的事。”巴其陰沉着臉敷衍了一句,顯然是不願多說。

可巴祚卻不肯放過他,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你别想瞞着我,若真是問些無關緊要的事,怎會隻将你留下。還有,那蠱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能說自己能解那蠱!”

“不過就是個有些偏僻的蠱罷了,有什麼解不了的。蔺南之算什麼東西,他解不了的蠱,不代表我也不行!”巴其滿臉不耐煩,“行了,别問了,知道多了對你們沒什麼益處,要如何做,我心中自有計較。”

“計較、計較!你若真有計較,就不該應下那句話!你真是……”巴祚憤然,指着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又是氣惱又是無奈的罵到,“行,那你就自個兒計較去吧!你要是将自個兒這條命給計較沒了,那我還能給你收個屍,但你若是将整個部族的命都給計較了進去,那就莫怪我心狠,先帶你去跟列祖列宗謝罪了。”

“放心,有何後果我一人承擔,連累不到你。”巴其眼冷聲嗆了回去,眼裡卻有一抹陰郁狠辣飛快滑過。

巴祚聞言一怔,似是完全想不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就這麼怔然了許久,到最後他終是

歎了一口氣,仿佛瞬間便老了十餘歲一般,臉上多了抹垂垂老矣的遲暮之色,他擺了擺手,滿是失望和落寞,“罷了罷了,如今你才是首領,我老了也說不上什麼話了。你想怎麼做,就去做吧……但願你日後不會後悔。”

說着,他便獨自回了自己的房間,隻留下了巴其和瑪薩還在廳屋裡。

巴其靜靜的坐在茶桌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遲遲不見動作,臉色卻是越發的陰沉。

直到一杯騰着氤氲熱氣的熱茶突的落在手邊,巴其才回過神來,擡頭一看,原來是一直都沒出聲的瑪薩。

他挑了挑眉,眉眼間帶了抹輕蔑,語帶輕佻的道了句,“這麼晚了,聖女大人怎麼還不去歇息,莫非是在等着本首領一塊兒睡?”

瑪薩也挑了挑眉,嗤笑了一聲,自個兒端起杯熱茶喝了口,才悠悠開口,“若擱在幾個時辰前,你這般說,我倒還有幾分興緻。可換做現在,那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和一個愚蠢的人扯上太多關系。”

“哼,你真當自己是個什麼人物呢,就你這樣的我還嫌會髒了我的床。”巴其冷哼了一聲反諷了回去,卻也沒生氣,還端起瑪薩泡的茶悠哉悠哉的飲了起來,完了還将空茶杯遞到了她跟前,示意她再給斟上一杯。

瑪薩聽了也是冷笑一聲,給他斟滿了茶,“呵,你那姝妹妹不髒,可人家爬的也不是你的床呀。說到底,還不是你沒本事,人家看不上麼。”

“你!”巴其被戳中了心裡的刺,眼裡帶了抹陰鸷,狠狠的瞪着她,咬牙威脅到,“瑪薩,不會說話你就給我閉上你的嘴,别以為仗着個聖女的身份我就不敢動你,你是佤那的聖女,可不是我巴氏的。”

瑪薩見他動怒,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神色,渾然不懼他話裡的狠厲,隻淡淡瞥了他一眼,眼裡滿是不屑,唇角勾了勾,輕飄飄的将話給扯回了正題上,“你真就信了皇後說的那些話?”

“什麼真的假的,你莫不是在嫉妒我能解那蠱吧?”

“呵,我嫉妒你?笑話,我是在嫉妒你不怕死還是在嫉妒你嫌自個兒命太長?”瑪薩可真是給起了,滿眼的不敢置信,就仿佛是在看一個傻子一般看着他,“難道你真以為那蠻巫婆婆的墓葬所在和蠱神秘典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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