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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第1頁)

甯星河本可閃開,卻下意識地将手護在他身側,似是怕他不小心磕碰到溪邊石塊;如此一來,便頭朝下栽進水中,待天縱放手,他狼狽爬起來時卻發現發簪掉落,潮濕長發紛亂貼在臉上肩上。

過了這些年,那景象仍在心裡分毫畢現:夕陽落山前的最後一縷光線照在甯星河身上,他烏黑長發、白皙皮膚,領口微松、露出一小片細膩,水滴滾過無痕,一身水光逆着夕陽金光,竟是叫人移不開眼睛。天縱看得一愣,忽然有些明白他為什麼不肯跟别的侍衛一起洗澡了。

甯星河乍然被推下水來,抹了把臉上的水哭笑不得:“殿下,您這是……”見天縱盯着自己看,慌亂賠禮道:“屬下失儀,在殿下面前披頭散發。”便潛下水去摸那根發簪。

天縱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這麼欺負老實人有些過分。此時太陽落山,光線暗淡,想來那根小小發簪在水下難找,若叫他披散着頭發上岸,他定是不願意;而且不知為何,自己好似也隐隐地不是很願意讓别人瞧見甯星河披散着頭發的樣子。如此一想,天縱便也吸口氣彎身潛下水去,幫着一起摸找那發簪。

水下昏暗,天縱閉着眼睛沿着石縫摸去,沒注意甯星河就在旁邊,一手下去,恰巧摸在他腳背上。初時他還未覺察,隻覺觸感細膩、不知是何物,将眼睛睜開條縫一瞧,隻見一隻瘦硬清癯的足,踩在河底鵝卵石碧油油的青苔上,五個雪白腳趾在柔軟青苔上留下淺淺印子。

天縱忙不叠撤手,卻莫名地嗆了口水,甯星河趕緊将他拎出水面扶住:“殿下沒事吧?”

天縱咳了幾聲,隻覺被嗆得臉上發熱,擺手道:“沒事沒事,你且找你的。”自己倚在岸邊石塊上,看見不知何處掉落幾片嫩白栀子花瓣,順水漂過星河身邊,恰被那頭散漫長發淹留在水面微微沉浮;濕透的衣衫緊裹在他身上,緊實的腰身随着他埋頭摸索的動作在水面忽隐忽現,不知為何竟完全呆住了。

待甯星河終于摸到了發簪,在他的目光中不自然地背過身去束起頭發,天縱才覺自己此舉顯得過于輕佻,趕緊看向别處,若無其事地調笑道:“瞧瞧,本王這麼一推,你不就在大家跟前下水了?也沒什麼難為情的,是吧?”

這倒真不是,因為此時岸上的侍衛都是背身而立、看向别處的,一是為防衛、二是為遮擋,避免自己或遠處的其他人看見天縱;所以此刻看見甯星河的也就天縱一人而已。但是想到這點,天縱卻沒由來地覺得很是滿意。

甯星河紅了臉解釋道:“屬下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屬下之前肋下的傷恢複得不太好,形體殘敗,自慚形穢而已。”

你這模樣還要自慚形穢?!天縱心中牢騷。但想起之前因為自己的任性才連累星河斷了根肋骨,雖然他說已經痊愈,但想來或許留下了缺陷。甯星河身為府裡身手一流的侍衛,性子又倔強,自然是不願意讓别人窺見身上弱點的,怪不得他連上身也不願在别人面前袒露。

天縱便覺愧疚,招手讓他近前:“你那傷到底恢複得怎麼樣?本王瞧瞧,若是不好,該再讓洛北想法子給你正正才是。”說着,随手将他上衣掀起來,看向他肋下。

甯星河似是本能地想躲開,卻僵在原地,屏住了呼吸。

光線愈發昏暗,天縱低頭湊上去仔細瞧了瞧,卻沒瞧出哪裡有凹陷、傷痕之類的,隻見纖細健美的腰腹,水滴正順着他身上的流暢線條流下,流到半路卻被腰帶截住,而腰帶水面之下是……是,額,他甯星河這是……是什麼反應?!

天縱忽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幾乎埋頭湊在人家身前打量他衣服下面;而甯星河本就是個臉皮薄的,難怪有此反應。立即站起身,放下他衣衫,強行按下尴尬,一邊若無其事笑道:“本王瞧着恢複得還不錯,不過你随時可能與外人交手,警覺些不讓别人發現弱點也是應該的,以後你還是避着旁人的好。”——一邊逃也似地跳上岸去。

第4章美人

西南軍攻伐有效,戰報随着第一批淘得的黃金送入慶都,今上很是滿意,對于呂氏屠殺平民、侮辱南墟王室的事情便輕輕帶過,斥責了幾句便作罷。

天縱見聖意如此,雖是煩悶,亦不好多說,下令将已故的南墟王室中人按南墟傳統的禮儀下葬。南墟國主下落不明,久尋不到,天縱便漸漸地不太放在心上,待南墟王宮整修好後,便住進了從前國主寝殿的偏殿中。

因為上次被甯星野教訓了一頓,呂修栾便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盡量不與天縱碰面,隻顧帶着西南軍忙着整治南墟秩序、收編殘兵俘虜、安頓民生,聽說手段強硬酷烈,民間怨聲載道,天縱甚為不滿;但皇上旨意明确,隻讓天縱監督黃金收成,且自己身處西南軍地面,手中無權無兵,隻得對呂氏的作為視而不見,心裡堵悶,氣惱煩亂又無能為力。

一日晚間自城中回來,匆匆經過花廳,遙遙看見一個人影立在牆邊,似在盯着宮殿出神。離的近了些,那人影聽得他腳步,便急急閃避在暗處。

天縱尚未開口,甯星野瞧得清楚,喝問道:“什麼人在此鬼鬼祟祟?!見到殿下為何不行禮?”

那人影從牆角黑暗處走到月光下,卻仍筆直立着,昂着下巴,并不下拜。

天縱定睛一看,原來是那日藏身銅柱中的女子。她臉色蒼白,夜色中卻難掩驚人的美麗;一滴未來得及拂去的眼淚仍挂在頰邊,月光一照,晶瑩剔透。

美人含淚、梨花帶雨,令人心動,甯星野卻并不買賬,質問道:“南墟公主,你為何入夜在此,驚擾殿下?”

女子冷笑道:“這原是我南墟國的地方,我想到哪裡便到哪裡,為何要對你們交待?!”

甯星野并不是個好脾氣,聞言便要發作。天縱按住他,輕言道:“原來是绮羅公主。你的手臂恢複的怎麼樣?”

見她不答,天縱便接着說道:“夜深露重,公主不宜久立風中,還請早些歇息。本王就不多打擾了。”

說罷,自己也确實覺得一天忙下來疲倦難當,便徑自往殿中走去。

甯星野跟随在後,回頭瞪了那绮羅公主一眼,嘟囔道:“若不是殿下仁慈,她哪能好好活到現在?瞧她那嚣張無禮的樣子。”

天縱揉着額頭,不以為意:“罷了,本就是咱們侵占她的家國,她懷恨也是人之常情,吩咐别為難她便是。”

甯星野哼道:“您差點被她傷到,都沒責怪她,誰敢為難她?她如今仍住在從前的公主殿裡,仍是從前的人伺候呢。南墟王室隻剩她一人了,咱們回慶都的時候,要不要把她帶去順義堂?”

大膺每每并進他國領土,便将原先的王室帶回慶都安置,因此專設順義堂,負責安排這些被俘王室的生活。

天縱歎道:“再說吧,陛下的意思,要咱們在此地多留一陣子,看好那條河上的作業。”

甯星野瞧出天縱情緒不高,不再多說,看着立秋帶人上來服侍洗漱,便退下了。

天縱每日盯着河邊報上來的采金數據,心中越發郁結。難道國庫真的如傳言所說那樣空虛?否則為何父皇與兄長對遙遠邊陲的一條産金河如此重視,難不成竟真的相信河裡流着金湯的謠言,指望着從這裡補回國庫的虧空?

他一邊郁悶,一邊又不禁沒出息地暗自慶幸自己并非皇室長子,雖然庸碌無為,但這數百年基業的重擔落不到自己肩上。

許是大膺已經延續太久,姬氏的骨血中已經對權力習以為常,加之自小與兄長所受的教導路徑不同,天縱反而散淡了對權力的渴望,除了少年時曾因羨慕别人戰場殺敵的威風事迹而熱血沖頭以外,一貫是放任懶怠;即便是那時冒冒失失跑去西境剿匪,也是差點丢了性命,铩羽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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