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甯星河慌忙擡頭,情急之下拉住了天縱手臂:“殿下,屬下哪也不想去,隻想留在殿下身邊!”
天縱低頭,樹影中甯星河的眼睛熠熠生輝,已隐隐有淚光蔓延,似滿天星辰倒映其中,無比動人。天縱看着,心中蓦地湧上一種難言沖動,脫口問道:“為何?為何一定要留在我身邊?若說是要報從前在校場的恩,在西境你已經救得我性命,那點恩情早已報完了。”
甯星河并未回答,隻再次懇求道:“殿下,屬下此生隻想跟随您,隻想做臨王府的侍衛。”
似濃還淡的夜色之中,四目相對,天縱的心忽然跳得劇烈。忍不住俯下身伸出手去,拂了拂甯星河額間掉落的一绺散發,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究竟是為何……?”
甯星河一抖,似是被窺見了什麼秘密,輪廓柔和的嘴唇嗫嚅幾下,終是緊緊抿住沒有發出聲音。星光落在他周身、落在那嘴唇的每個精巧棱角上,連每一條細淺唇紋都生動起來。天縱一時迷了心竅,竟忍不住想朝那嘴唇湊近過去。
“殿下!”遠處忽然傳來立秋的呼喚:“殿下,您在此處嗎?”
天縱立即回神,直起身來走出樹影,對打着燈籠四下尋找自己的立秋招呼道:“本王在這兒呢,别亂喊了。”
立秋忙不叠跑過來:“殿下,夜深露重,您怎麼還在這花園裡啊?該歇下了。喲,甯侍衛也在呢。您二位都是傷勢初愈,該注意休息養生才是。”
天縱笑道:“滿府的人就屬你啰嗦。本王和他在此随意共飲了兩杯而已,這就回去,走走走。”說着,便随着立秋走出了園子,頭也不敢回。方才差點情不自禁、做下錯事,也不知甯星河是否有所發覺;還好此時夜色遮擋,無人見得自己臉上作燒。
*****
自那以後,天縱便時常在夜間陷入麻煩的夢境。
說是麻煩,其實不過是他這個年紀的男子都會做的那種旖旎美夢;但與此前的模糊夢境不同的是,夢中那人明明确确地露出了臉龐:遠山染墨一般的眉,清溪出澗一般的眼,眼下一顆沉紅色小痣如跌碎的紅榴石,又如一滴飛濺的熱血,在天縱心中深深一燙,烙下印子。
夢境甘美至臻,然而醒來卻隻能扶額長歎;更有甚者,還得打點精神,清醒克制地面對昨夜夢裡與他極盡纏綿的人。
天縱竭力想把甯星河從自己夢中趕走,想盡辦法,更是從姬天赦的私密收藏裡搜刮來好些春宮圖、戲文本。一本本翻過,倒覺新鮮有趣;但夜間入夢時,與自己研習那些春宮圖裡的畫面的人,仍然雷打不動的是甯星河。
如此這般下來,天縱便覺備受煎熬折磨。唯恐自己在做夢時喊出他的名字被人發現,便下令将床榻的帳簾換成密實垂墜的隔音帛布,又令府中守夜的内監在自己入睡時一律不得進入自己卧房、隻在院門邊耳房中待命。幾項防範措施做好,心中仍是惴惴不安;但每每看見甯星河身影在側,又如喝了蜜酒一般,一時醉一時醒。
——揣着滿懷甘美,隻是不能示人,便甜得發苦。
天縱這般糾結地天人交戰,甯星河仿佛也有覺察,平日在他面前更加沉默寡言。禀告事情時,将頭埋得更低,如此便不會與他視線交彙;傳遞物件時,盡量放在幾案上,如此便不會無意間碰着彼此的手指。
兩人都小心翼翼地克制按捺着盛夏的燥熱,想不到時光将會何去何從。
雨後涼爽清朗的早晨,天縱擡頭望見一道新鮮彩虹,一時興起,便命将書房兩側門大大敞開,在穿堂風中擺了琴撫弄。
恰逢天赦前來拜訪,不想驚動他,隻遠遠站在廊下靜靜聆聽。一曲接近尾聲,隻聽天縱輕聲吟哦道:“千裡清秋,水随天去秋無際。”
天赦原本聞得曲中之意,玩味一陣,已覺微微詫異,此時又聽見這麼一句,不由搖頭低笑。這才從廊下轉過,折扇一抖,施施然接口道:“秋無際,夢有痕——還以為咱們臨王殿下向來潇灑無羁,不曾想如今也如平凡少年人一般,有這種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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