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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第1頁)

月影之下,相似的眉眼、相似的目光,甯星野躊躇片刻,還是走了過來,輕聲道:“殿下,大喜之夜,您……”他想說“您不該在此處”,卻說不下去。

“大喜之夜?本宮的大喜之夜早已……”天縱欲言又止,靠在樹幹上,頹然歎道:“本宮,隻想在此躲一會,你且回去,不要聲張。”

甯星野默然退至幾步開外,卻并不離開。天縱便也由他,滿心愧疚與苦痛,在樹下坐了一整夜,直至拂曉。

幾日之後,已經抵達慶都的南墟绮羅公主也被冊封為太子側妃,接入皇宮。

窦氏在新婚之夜遭遇天縱冷待,此後更是從未留得天縱留宿,盡管天縱賜與她許多恩賞,試圖安撫彌補,她卻仍是郁郁寡歡;她本已聞得绮羅是天縱在征伐南墟時收入房中之人,這下更是認定天縱是因為偏寵绮羅才厭棄自己。于是在绮羅入宮向她拜禮時便難免态度惡劣,天縱甚是頭疼。

從前在南墟時,自己尚且隻是個無足輕重的親王,收個亡國公主做側妃,大不了在王府中劃個院子養着她,并無大礙。不成想後來自己卻成為大膺太子,如此一來绮羅便理所當然要随着入住皇宮;但事已至此,世人皆知在南墟時绮羅曾在自己房中過夜,如今絕無再改口不認之理。

回想起從前绮羅的種種行徑,天縱并不掉以輕心,将她安排至相對偏僻的宮殿,派了細緻可靠的内監宮女去她身邊嚴加監視;雖不敢向帝後秉明真實情況,卻極力求得皇後免了绮羅請安之禮。這一切被他人看在眼中,卻被視為太子對這位南墟公主的專寵,朝野與後宮之中便漸聞非議;窦氏更是滿心哀怨。

天縱雖是不堪其擾,卻并不欲遷怒,隻抽空來到绮羅殿中,屏退下人後便直截了當地慰問道:“從前你來求本宮保下的那個南墟王室的嬰兒,如今長得可還好麼?”

見绮羅吃驚,天縱笑歎道:“那時你明明恨得入骨,那晚卻願意費力去求本宮,那個孩子必是來路不凡。”此時他提起那個孩子,一為關心,二也為敲打绮羅,提醒她為那孩子的生死考慮、不要在皇宮中做出過分之事。

绮羅顯然也明白他的用意,隻順從低頭不語;天縱觀她神色,倒不似從前那般眼底藏着狠戾。

當初自己匆匆離開南墟,并未對绮羅的安排多做交待,但想來衆人皆知她被自己承認,應是不會怠慢她;此時他懶得去猜測這順從模樣是真是假,隻把自己的打算坦然相告:“你不必擔憂,本宮當初既然說過要保你安身立命,便不會食言。你且在宮中安分忍耐些時日,本宮會盡快安排送你去宮外寺院祈願修行;屆時自會為你安排退路、放你脫身。”

绮羅仰臉看着他,隻默默點頭應承。天縱并不欲逗留,便要起身離去,卻聽見她在身後怯怯道:“殿下……不留下麼?”

天縱腳步不停,囑咐道:“宮中禮儀和大膺風俗想必你在南墟已經學過了,若仍覺生疏,便多問問身邊宮人……”正待走出去,袖子卻被一隻小手輕輕拉住。

绮羅低着頭,模樣嬌怯:“殿下,自您離開南墟,妾一直難以忘懷……”

天縱不待她說完,收了袖子,淡淡道:“不必如此,慶都與南墟氣候迥異,你且好生休息适應吧。”

說罷頭也不回,徑自走回書房。途中,甯星野見他煩悶地揉着額頭,便跟上前大膽低聲進言道:“殿下,依臣看來,有這位側妃在,自始至終是個麻煩;殿下當初身為親王、在南墟已對她仁至義盡,現下您已是儲君,為大局着想,則該當斷則斷……”

天縱并不責怪他僭越,略一猶豫,仍是搖頭:“她被毀了家國、無依無靠,不過掙紮求生而已;何況一個弱女子能有多大威脅,何必多造殺孽,先控住她,盡快放出去便是。”

甯星野隻道天縱是舍不得從前在南墟的那夜舊情,見他态度堅決,便不再多嘴。

*****

國庫空虛已久,從南墟運抵慶都的黃金數量雖是向來不多,卻也為搖搖欲墜的大膺财政打了一記補丁;拆了東牆補西牆,勉強也可維持。天縱對此思量已久,便召了幾名大臣整日商議,計劃着對現行的人丁稅制來個大修訂。

改革稅制自是阻力重重,天縱早有準備,但決心已定,并不畏懼。誰知連草案還未拟出,東境與南境便傳來水患肆虐的消息;不多久,西境又上禀朝廷,大半年來滴雨未落,廣袤田地盡數陷于幹旱。如此兩下夾擊的狀況曆年罕見,天縱忙碌得隻恨分身乏術,每日看着戶部那幫臣子的一臉哭窮苦相,更是煩惱。

然而流年不利,更加嚴峻的狀況擺到了臉前:随着大批逃荒的流民朝慶都沿路湧來,終是将水患之後引發的瘟疫帶進了慶都。雖是終将流民攔在慶都城外安置,但瘟疫一起,來勢洶洶,很快連宮中也有人染病。

禦醫院院首剛剛離世,新任院首洛南雖年紀輕輕,卻沉着應對,很快研制出遏制疫情的藥方,宮中疫情這才得以控制。天縱的神經将将能松緩些,卻又聞得壞消息:一直病弱的皇後竟也染上了瘟疫,病情便是雪上加霜。

第26章熱血

天縱知曉瘟疫兇險,硬是攔下欲親自照料皇後的父皇;卻又不忍見母親孤獨地卧倒病榻,于是不顧禦醫勸阻、時常前去探視。本是仗着自己年輕力強、輕易不會染病,誰知忙碌心焦之下,自己很快也病倒了。

皇後、太子接連病倒,禦醫院夜夜燈火通明,不敢有絲毫疏忽。天縱雖是病着,卻仍舊冷靜,吩咐洛南負責照拂皇後、洛北繼續照顧自己,禀告皇帝令各宮閉門不得走動,以免再有人染病。

然而盡管洛北使出一身本事,天縱的病情卻一直不見好轉。

立秋瞧着自家殿下躺在榻上,眼望虛空、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跑到無人處偷偷抹眼淚,被甯星野發現,跟過來罵道:“晦氣!你在這淌眼抹淚地做什麼,殿下乃是天神後裔、自有神助,定會平安無事的。”

立秋慌忙擦了眼淚,卻又忍不住哭道:“咱家知道殿下為什麼一病不起。自從甯……那位離開慶都,殿下就沒真心露過笑臉,整日裡隻顧撲在繁重國事上,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

甯星野被他哭得心煩,卻也想不出辦法,悶悶地一拳打在柱子上,吸口氣平靜下來:“當下咱們更得盡職盡責才是,你也别在這哭了,沒的給殿下招晦氣,趕緊回去當差。”

饒是身邊衆人盡心盡力,天縱的病雖未惡化,卻也一直未能痊愈。

也許是因為身體虛弱,躺在寬大卧榻上昏昏欲睡之時,從前那一直困擾他的紅蓮噩夢從虛空浮出,将他籠罩。天縱咬着牙不讓自己墜入幻象,努力相抗之時,心閘一松,那夜甯星河的面容便猝然出現在眼前。

——烏亮的長發沾了汗水,淩亂散在那張精緻面龐邊,甯星河輕吻着自己眉心,堅定道:“……這些幻象不過是心中暗影罷了。你若别的都不信,那便信我——為了殿下,我絕不會死……”

洛北在一旁守候,見天縱于睡中握緊雙拳,正猶豫着要不要叫醒他,卻又見他呼吸平穩下來,慢慢松開了手指,便任由他繼續安睡。

太子病情反反複複,一直未愈,眼見身體日漸衰弱,衆人一籌莫展。

正當此時,被令不得輕易走動的太子側妃卻在這日傍晚來到東宮外,要求探望太子。

甯星野見到她便覺心下不快,勉強恭敬道:“太子有令,病中不得探視;現下宮中疫情未除,還請您回自己殿中好生休養。”

绮羅并不介意,微微擡了下巴對着他:“怎麼?你不想殿下好轉麼?”

甯星野疑惑看她:“難道您有辦法?”他忽然想起從前洛北說過,南墟多有巫蠱之術,也許這南墟公主确有辦法。正要松口,卻更加警惕地攔住她,也不管僭越犯上,直白問道:“你當真想治好殿下?還是打着什麼别的險惡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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