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情哼哼了兩聲,聲如震雷,她實在不理解,這種事算什麼豐功偉績。不過看見剛才的倭國人,就想起淵底的白衣少年來,于是怏怏翻個身,屈起手肘墊在了頰下。
昭質問她怎麼了,“一夜未歸,必定有豔遇,說出來高興一下?”
長情說沒有,“我去了趟西北隅,遇見了一些人和事。”
昭質向來對他們的世界很好奇,那些靈異玄怪和無上繁華一起,組成了空前強大的盛世。這盛世因各族共存而欣欣向榮,所以她不排斥,甚至覺得沒有妖魅,不成盛唐。
可惜長情這人慢熱得很,要想從她口中套出點什麼來,得花不少工夫。
“我要聽你昨夜的際遇,這回又要我央求你多久才肯說?”昭質讓人搬了張胡榻來,盤着腿,裹着被褥坐下了。
其實長情也想和她商議商議,所以沒等她糾纏,便把所有事都和盤托出了。
昭質聽得捧腹大笑,“愛恨糾葛,欲斷難斷。龍源上神,你的好日子來了。”
長情當然不承認,“胡說,我天天過着好日子,遇見這種事反而好不起來。”她嘟囔着,“難得下一回水,還攪了别人的婚禮。新娘子以為我是去搶親的,其實我不過受邀證婚罷了。”
昭質笑了笑,“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淵海君心裡喜歡的是你。長情,我守了兩年寡都覺得活不下去了,你一千年這麼孤零零躺着,兩腿間豈不要結蛛網?”說得長情老臉通紅,又無法反駁,便長籲短歎着,連累百裡蘭宮嗡嗡作響。昭質捂住了耳朵,“别歎了,宮室該塌了。既然人家已經退婚,你幹脆下嫁水府吧。”
長情哼哼,“我要是一走,你還想舒舒坦坦找小郎君?龍首原龍脈盡斷,烽煙再起,又該改朝換代了。”
這麼說來倒是個大問題,昭質問:“那你如何打算?看來不是不喜歡他,隻是礙于肩上重擔不敢放下。”
喜歡?長情忍不住發笑,“什麼喜歡不喜歡,我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其實我到現在都沒有想起他所說的救命之恩,攪亂了他的婚事也非我所願。如果五百年前真像他說的那樣,是我把他放生在淵海,害得他被神龍畫地為牢圈禁至今,那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彌補今天的過失?”
昭質長長唔了聲,一條細長的腿搭在另一條的膝頭,從被褥底下探出來,在寒冷的晨色裡勾挑搖擺着,吃吃笑道:“上神真是位周到的上神,如此急人之所急,我要是淵海君,今生就賴定你。”
長情懶得和她啰嗦,起身從宏偉的建築裡掙了出來。
一道白光落在榻前,昭質撐起身看她,神果真是不老的,二十五年前自己和她看上去一樣大,二十五年後菱花鏡裡的自己已現老态,而她卻依舊秀色可餐。
她不由洩氣,“那個淵海君生得如何?”
長情想了想道:“不錯。”
昭質雙眼放光,“比澡雪怎麼樣?”
長情沒好說,水中的精魅根本就不是凡人能比的。那個年輕的遣唐使雖然已屬人中極品,但同淵海君比起來,可能差了十個引商。
為了不打擊昭質的信心,她隻得說不相上下。畢竟幾十年老友,讓遍遊花叢的人知道她的那些花不過如此,會澆滅她繼續遊戲人間的興趣。人的一輩子太短暫了,大唐民風開放,得快樂時且快樂,比什麼都重要。
長情開始盤算,“神龍的道場在兇犁丘,從長安過去有段距離。我人不在,先用神力固定龍脈,應該出不了岔子的。”她站在澄澈的天宇下結印,此時天已大亮,但那種有形的、絲緞一樣的銀光絲毫不受天色的影響,從她指尖源源不斷地輸出,笊籬一樣扣住了重重宮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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