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挪了兩步,如履薄冰的樣子,愈發讓長情覺得自己是禽獸。可她能怎麼辦,天天看着他拿充滿愛慕的目光仰望她,仿佛她是風情萬千集于一身的絕世美人,那種虧心的感覺也不好受。
招招手,鼓勵他上前來,終于他舉步上了重席,但又遠遠站着,不敢靠近她。
長情一氣之下探過身,隔着柔軟的冰纨摸上了他的小腿,“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你怕什麼?”
然而那一觸,兩個人同時吃了一驚。說不上是種什麼感覺,原本打算以大氣取勝的長情,忽然發現幹這種事也是需要能力的。雲月則真正體會到了水上頭的暈眩,那道溫柔的觸摸落在方寸之間,讓他渾身發軟,甚至産生要窒息的倉惶。
他繃直了脊背,領下熱騰騰,汗水氤氲裡衣,人都有些恍惚了。她終于讪讪縮回手,僵着臉沖他笑,“來呀,坐下,坐在我腿上……啊不不,是邊上。”
那樣的口誤,無疑會讓大家更緊張。雲月戰戰兢兢看着她,“長情……你怎麼了?”
她臊眉耷眼撓了撓頭皮,“沒怎麼,就是心裡有點亂。”
彼此都亂,亂成了一團麻。雲月雖坐下了,也還是離她八丈遠,兩個人面面相觑,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到底還是雲月先開口,“有什麼要緊話,必須關上門說麼?”
長情說不是,“怕被人撞破。”
撞破什麼,這半遮半掩的吐露,實在讓人浮想聯翩。
他不安地挪了挪,離她又遠了些,“那個……”
長情沖口而出,“雲月,你可喜歡我啊?”
此話一出,頓時有種撥雲見日,直搗黃龍的快意。雲月怔了好一會兒,之前說起情話來毫不打怵,這回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此情此景,兩人在一張重席上坐着,門也關上了,隻要相談甚歡,發生點什麼幾乎是順理成章的。
會發生麼?他的五指下意識扣起來,抓緊了膝上的布料。纏綿的銀鈎暗紋摩挲着掌心,有鈍痛之感,他艱難地吞咽,秀口開開合合,最終點頭,“是,我喜歡你。”
腼腆的幾個字輕飄飄劃過她耳畔,長情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嘴唇上。這魚還真是秀色可餐啊,水澤裡待得多了,整個人都是鮮活的。這唇,大概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唇,皇宮裡那些名目繁多的口脂,沒有一種能調出他嘴上的顔色。像海棠沾了春露,櫻桃浸了蜜糖,琥珀積澱了萬年的豐潤。
大概她的虎視眈眈讓他很不好意思,他微微轉開視線,不敢再看她了。長情在心底發出啞笑,少年就是少年,内心很豐富,表現很生澀。不像她——
一把摸上他的大腿,在他震驚的注視裡,笑得挑撻又淫邪,“今日上上大吉,宜安床,宜合房。雲月,你報恩的時候到了,來吧,伺候本座吧。”
雲月一瞬的表情像見了鬼,待反應過來,強顔歡笑着:“長情,你這樣……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世上的人都做那種事,不獨我們。你不是想以身報恩嗎,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她越是說得直白,他心裡的歡喜反倒越少。漸漸明白過來,炎帝的話對她産生了巨大的影響,她是打算一口氣解決了他的多情叨擾,然後他該升天便升天,她該領罪認罰,就領罪認罰吧。
他歎了口氣,将她的手從自己腿上移開,“我不是貪圖一晌,我求的是長久。人世涼薄,不敢荒唐,一切的毀譽于我來說都是身外物,但對于你,我自問盡了全力,至始至終都是丹心一片。”
長情頻頻點頭,她當然知道在辦正事之前必須要有個真心話儀式,好讓這事看起來充滿嚴肅感。但像她這種糙人,其實在乎的隻是結果,并不糾結于過程。
他說得正經八百,她的手又落在他領褖,“要不脫了再說吧,這樣顯得比較有誠意。”
雲月抓住了她的手苦苦哀求:“長情……長情,别……”
長情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拒絕,“你不是要報恩麼,我覺得泥鳅小友說得很對,最直接的辦法就是以身相許。反正我都已經一千歲了,一輩子沒沾過葷腥,逃難路上還有豔遇,簡直是意外之喜。你呢,好好的仙魚留戀人間,就像冤魂餘願未了不肯投胎一樣,對你沒有好處。我這人向來有成人之美,我正值盛年,你情窦初開,各取所需來一段露水姻緣,豈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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