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竟然不知道,你還是個癡人。”瑤華笑得快坐不住了,半伏在小幾上。
“真心換真心,可女人要的,何止真心而已,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便宜勾當。你瞧,”她指了指那盞宮燈,示意羅芳菲去看,然後伸手去取下了它的罩子,“你瞧瞧這一團繁花似錦,便似那樁樁姻緣,可扒掉了這工筆細細描繪的皮子,它裡面就是一團火,所有的東西都在那火裡。靠得近了,就會被燒傷燙傷。怨嗔會苦,愛别離苦。想要不受罪,需離它不遠不近,便可各自安好。”
羅芳菲被她這話吓得生生酒醒了幾分,看着她難得一見的嬌憨之态,反問道,“你這樣豈非因噎廢食,我就不信這天下沒有好男子了!”
瑤華望着那火苗,眼中竟然慢慢地溢出淚來,她那雙清淺的眸子,倒映着那燭火,“我知道有,我也見過……以前是不懂,如今懂了,就更不敢要了。”
羅芳菲瞠目結舌,不知道是被她的豔色所驚,還是被她的痛徹心扉所感,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和娘子可能心裡有人……”
噗~薛居正一口酒噴了羅芳菲一臉。
羅芳菲一聲尖叫憋在喉嚨裡,轉身就要去清洗,卻被薛居正一把拉住了,“什麼叫心裡有人了,你先别走,把話說清楚。”
沒看見對面的崔晉庭臉色已經不能看了嗎。
羅芳菲隻好用帕子胡亂抹了幾把。“就是昨日我去和娘子那裡送年禮,和娘子嫌禮物貴重,便請我吃了晚飯,我們便喝了幾杯,說了些閑話。”
“和娘子居然還會喝酒?”薛居正驚訝地看向崔晉庭,有點想笑,可一見崔晉庭那臉色,忙回神,“喝酒不是重點。然後呢?”。
崔晉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和娘子都說了什麼?”
羅芳菲歎了一聲,那些貴重又齊全的東西,其實都是崔晉庭安排備下的。
這些時日,隻要跟和娘子相關的事情,他樁樁件件都親自過問。他雖然沒說,可對和瑤華的心意,即便他小心隐藏,她也看出來了。她昨天其實也想替崔晉庭說幾句好話的,想激和瑤華幾句真心話,卻未想到問出這麼個晴天霹靂來。
“我就想弄明白和娘子心裡怎麼想的。可是誰知她真的沒有打算依靠别人,說什麼凡是先做好最壞的打算,那麼日子就不會那麼難過了。我就勸她這世上總有真心人,可是……”
“可是什麼?”崔晉庭追問。
“她說,她知道有,她也見過,然後就哭了,特别傷心。”
崔晉庭猛地别過頭,背對着薛居正和羅芳菲。這兩人都看不見他表情。
薛居正拼命朝羅芳菲使眼色。羅芳菲暗恨自己就不該開這個口,“不過,說不定是我誤會了也不一定。她說她見過,說不定是沒幹系的人呢。”
“就是,就是。”薛居正忙跟了兩句,突然發現不對啊,他其實不是一直想打消崔晉庭對和瑤華的心思的。這事,唔,他到底在幹什麼,他應該怎麼幹?且讓他捋會兒。
“她哭了?”崔晉庭沉默了一會兒,又開了口。
羅芳菲面上露出不忍之色,“和娘子向來雲淡風輕,見人笑吟吟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她落淚,那麼難過。”
崔晉庭放在腿面上的大掌捏成了拳頭,面上淡淡的,“我知道了。以後,螺子黛的事情,你一個人經手,不要再讓第二人知道。”
羅芳菲連連點頭,“崔公子放心。”
“你下去吧。”崔晉庭揮了揮手。
薛居正低聲勸他,“不管你心裡是什麼想法,如今時機不對,你做正事要緊。”
崔晉庭淡淡的,“我心裡有數。”
說是這麼說,崔晉庭離開琉璃坊的後院之後,将馬丢給了吳山,隻說自己随便走一走。
這幾條街都是京中繁華之處,如今正是置辦年貨的日子,熱鬧非常。
可崔晉庭走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胸中一片空蕩蕩,一顆心無依無靠,無可着落。
他年少失怙,母親又棄他而去,生活在崔府中,王氏卻一直防着他如同心頭大患。祖父祖母待他,不過是見面時照例詢問幾句,不出大事即可。噓寒問暖這四個字,從來都是敷衍了事。偏生他極聰明,過目不忘,舉一反三,一點就明,是不是做戲,一眼就明白。尤其後來被官家押在宮中管教,更是明白了更多。
色,欲,利,貪婪,他都見識到了,也一眼就能分辨得出來。
可偏偏就是在那黑店的後廚,他看到了一雙淡然而明亮的眼睛,那裡面,他所有熟悉的東西都一無所獲。不知道什麼心态,他開口要了一碗姜湯,或許,隻需多待一刻,他就能在她的身上找到他熟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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