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司公,用茶呀,怎麼愣着?”貴妃溫婉好聽的聲音響起,卻沒提起緒白的事。
楓黎心裡怎麼也安穩不下來,卻還是端起了茶盞,溫熱的水汽散發出來,有點蒙了眼睛。
她表演似的輕抿了一口。
“陳司公何等忙碌,這等小事,竟也勞煩陳司公特意來一趟,”貴妃說得不快,像是在壓着調子,聽起來真切極了,“本宮倒是有幾分過意不去。”
楓黎趕忙回道:“隻要是貴妃娘娘的事,就是大事。”
又有貴妃低聲的笑意傳來,而後聽她道:“還有兩日就是年三十了,陳司公此時還是莫要廢這動刑的功夫為好。前幾日内務府那邊杖斃了一個小太監,皇上不就已經不悅了?陳司公莫不是還不知道此事?”
聽了貴妃的話,楓黎立刻就知道說的是劉公公的事,可這事就是在她眼前頭發生的,怎麼可能不知道。
貴妃方才語速不快,字字清晰,這話裡的意思分明是把皇上不悅歸因到了劉公公杖斃了宮人身上,卻撇開了摔破了八角琉璃杯的事。
可貴妃不可能不知那八角琉璃杯的事,也不可能不知道慎刑司司公當時在場,所以……她是故意避重就輕這麼說的。
楓黎此時早就不是個初出茅廬的傻丫頭了,貴妃這話她一聽,就知道了貴妃的意思,這是故意給她台階下,告訴她就饒了緒白一命吧。
所以……貴妃娘娘已經看透了她為何而來?
知道貴妃肯定還有後話,所以楓黎沉默着沒有開口,果然又聽貴妃接着道:“那件衣裳本宮很是珍視,現下雖是不計較了,但罪卻也不可免,陳司公,你看這……應該如何?”
如何處罰,果然問了她,陳煥又猜到了。
楓黎用早就準備好了的話回:“冷宮地處偏僻,吃穿用度皆是短缺,甚是磨人,不若把那宮女丢到冷宮裡頭去伺候?”
冷宮是這宮裡面最難熬的地方之一,地處偏僻,久住不修,裡面降了罪的宮嫔大都精神上有些問題,難伺候的緊,任誰聽到去冷宮伺候,都不會覺得那是什麼人呆的地方。
當然,浣衣局作為一個能接受犯錯宮人受罰的地方,更是好受不到哪去。
讓緒白去冷宮,這是陳煥和楓黎提前講好的,冷宮裡有一位少有人知的先帝嫔妃,先帝在時就被降了罪,卻一直安然活到現在,這麼多年過來早已看開,處世通透,在冷宮裡樂得自在,人也還算溫和。雖然在冷宮裡吃穿用度都大大不比宮裡的其他嫔妃處,但還不至于比都是下等宮人的浣衣局更差,對于緒白來說,不失為一個好的去處。
宮裡的人大都知道浣衣局不是什麼好地方,但畢竟沒去過,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生活,所以,跟讓宮嫔們感到懼怕的冷宮比起來,還是會下意識的認為冷宮的生活會更加凄慘一些。
貴妃略略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就依陳司公所說的辦吧。”
“是,奴才這就去辦。”得了貴妃的同意,楓黎心裡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她細細地呼出了一口氣,暗暗給陳煥比了個大拇指,陳司公還真是料事如神,“娘娘,奴才告退了。”
說罷,楓黎微弓着腰,垂着頭向外退去。
“陳司公,本宮記得,你那對食就是浣衣局出身?”
本來以為這就逃過一劫的楓黎,聽了貴妃這輕飄飄的一句,整個人立刻僵在了原地。
她遮擋在袖中的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忽然想起了陳煥在她臨走時和她說的那句話——“在貴妃娘娘面前,刻意隐瞞反而顯得愚蠢”。
又讓陳煥給說中了,這人怕不是貴妃娘娘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從頭到尾都叫他給猜中了?
楓黎這時候要是再隐瞞什麼,那才是真的傻呢。她垂頭低聲回話:“是,奴才的對食是浣衣局出身。”不等貴妃再開口說出些什麼,她就主動的接着往下說道,“那叫緒白的犯錯宮女與她有過幾分交情,便想借奴才之口探探娘娘口風,還請娘娘恕罪。”
說着,她便跪在了地上,身子低低地伏了下去。
“你這何罪之有啊?待自己的對食好些不是應該的麼,你這有什麼錯?快起來吧,陳司公。”說着,貴妃給了身旁的菊兒一個眼神,“還不快扶陳司公起身?”
“娘娘仁慈,奴才替我那對食,謝過娘娘恩德!”
鄭重其事的謝了恩之後,楓黎才在菊兒的攙扶下起了身。
貴妃此時也站起了身,緩步來到了楓黎跟前幾步遠才停下,她一臉溫和地笑着:“陳司公不必如此客氣,本宮日後有些個事,還得勞煩陳司公。”
“奴才定全力為娘娘分憂。”
就像第一天與陳煥互換身體時陳煥所教給她的那樣,她臉上不帶表情的垂眸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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