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我滾的。
無數次,嬉笑着,嘲諷地,憤怒地,喊:滾出我家!
即便,她從小把她帶到大,自己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給她喂奶,換尿布,陪她玩……
但她說的最多的,還是:這是我的家,不是你家。
她是沒有家的人。
她一直知道。
現在,她真的滾了,她找過來做什麼。
韓思甜錯眼躲避開祝安的眼神,低下頭,又擡起頭,聲音硬氣,眼神依舊略帶閃躲:“我那個時候瞎說,我還小,小孩子的話有什麼好計較的……”
說到後面,她還有理了起來:“對啊,童言無忌,你比我大這麼多,和我這個小孩子計較什麼?”
很耳熟,很耳熟的句子。
耳熟到惡心。
争論這些隻是多費口舌,不講理的人,總能胡言亂語找到自己的道理。
祝安垂眉,挑起面條,平靜地說:“晚上五點的車,記得走。”
韓思甜洩氣:“你工作的地方在下面對不對,我想去看看。”
“随你。”
今天黃桃秀難得也在。
祝安把花搬了出來,韓思甜向來會在長輩面前裝。
甜甜的叫奶奶,又乖乖地來幫忙。
左忙右忙的,搬個小椅子坐在黃桃秀身邊,自來熟地和她唠嗑。
聊奶奶,聊自己,聊來聊去,總會聊到祝安。
哇哇哇的。
一副愛慕姐姐的好妹妹。
祝安隻當沒聽見,安靜地擺弄花草。
宋樂在祝安身邊蹲着,偶爾望一眼黃桃秀,和韓思甜。
怎麼說呢。
知道了黃桃秀的事,對他來說,還是沒有太大的真實感。
夢裡的世界的,三四十年前的事。
他很恍惚,祝安沒有什麼反應,他也隻能跟着祝安留在這裡。
當然,是不敢靠近她,也不想親近她了。
而韓思甜……
宋樂擡眼望了眼垂眉弄花的祝安,想起了昨天深夜裡,她睡夢中的抽泣聲。
還有早上,她們短暫的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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