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的話猶如石破天驚,讓葉承澤都無法保持冷靜。
乍一聽這話,很不現實,可道理卻的确如此,讓人忍不住信服!
孔方已是漲紅了臉,本能得想要反駁,除了儒家經典,這世上哪裡還有什麼别的學問?
隻不過是歪門邪道罷了!算不得學問!
可……他心底竟也覺得蘇銘說的是對的!
他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無法接受自己苦心研讀畢生得學問,竟比不過一個所謂的科學……
他的心底,五味雜陳。
銘逸文院的雙球實驗他可以嗤之以鼻,滿不在意,可關乎天文地理的學問,他卻不能斥責其為歪門邪道了,畢竟這是自古以來,曆朝曆代的君王都在探索的學問,其中涉及了君權和上天,不是可以随意斥責的。
蘇銘心底已是樂開了花,你再叫啊?
怎麼?是張不開嘴了嗎?
他接着道:“孔夫子若是覺得不夠,我還可以舉其他例子,隻是……還有必要嗎?”
殿内已是落針可聞,衆人被震驚的頭皮發麻。
此等學問,太過驚世駭俗了!
更何況,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想明白的。
葉承澤回過神來,忍不住道:“這科學之道,真是前所未見的高深學問啊!”
他深深看了一眼蘇銘,目光中滿是滿意的神色,蘇銘此子,當真是上天對朕,對大夏的恩賜啊!
至于他的門生的學問,不也是都來自于蘇銘本人嗎?
“老夫承認這學問不錯,可作學問也不能耽誤國事吧?老夫聽說銘逸文院内有許多官員,甚至是各部要員也沉迷其中,荒廢朝政,讀書人作學問老夫管不得,可這些治理天下的衮衮諸公因此荒廢,未免是本末倒置了!”
孔方嘴唇嗫嚅着,反駁道。
辯駁不過,那我就換個角度來反駁你,你有辦法?
蘇銘也不惱,而是道:“朝廷要員荒廢朝政乃是他們的不對,孔夫子何以斥責我的不是?再者說,讀書之事要上行下效,科學之道更是如此,若是連這些官員都畏之如虎,那麼又該如何推行下去呢?”
他終于圖窮匕見,說出了自己的意圖:推行科學!
“你!得寸進尺!”孔方驚怒一聲。
旋即,他不再理會蘇銘,對着葉承澤道:“陛下,這科學之道有無高深學問暫且不談,我大夏科舉由來已久,無數的讀書人皓首窮經,鑽研古學,貿然推行新學,勢必會引起士林動蕩!”
這科學才誕生多久啊,你蘇銘就想着推行,這不是砸天下讀書人的飯碗嗎?
況且你的幾個門生都是由科舉入仕,你不覺得自己吃飽了砸别人飯碗吃相很難看嗎?
葉承澤幹咳一聲,也覺得有些不妥,他心裡雖也有些意動,可以孔方為首的這些大儒肯定不肯善罷甘休,況且對于天下那些沒有接觸過科學的讀書人來說,未免會生出抵觸情緒。
蘇銘說的也不錯,上行下效,才能推而廣之。
但也不能操之過急。
兩相權衡之後,他鄭重開口道:“孔夫子所言有理,這科學不能貿然推行,可朕覺得科學之道也很是神妙,将來或許能對我大夏産生很大的益處,不可使明珠蒙塵,處處封鎖……”
孔方原本還想再說,可葉承澤開口先是肯定了他的話,這讓他有些不好意思張嘴。
“這樣吧,科學要推行,但不能耽誤國事,烏有。”
“奴婢在。”
“命那些官員都各自恪守崗位,朕會派人巡查,若有怠慢朝政之舉,朕不輕饒!但下值之後,自然可去銘逸文院那鑽研科學,沒人會多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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