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低了”馬稻在一邊看着,緊張的說着。眼睛緊緊的盯着秤杆看,生怕少算出來斤兩。
“高了,高了”豔麗一邊咋咋呼呼的說着。一邊還要把秤砣往前面移。唾沫星子像一個小型噴霧器,就那麼從嘴巴裡噴湧出來狂灑,表情是異常的緊張,死死的盯住兩個幫忙人的手,婆媳兩人各執一詞。兩位幫忙的人被指揮來指揮去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婆媳兩個争論不休,村裡有幾個閑人在一邊看着熱鬧。兩個幫忙的人稍事休息後,再次的用一根細棍從秤杆上的大提上穿過,生無可戀的擡着秤杆,下面被捆綁的小豬崽在不停“哼哼”的叫着。婆媳兩個是互不相讓,讓兩個幫忙的人放下,舉起了無數次,秤了無數次,一個覺得稱輕了吃虧,一個覺得稱重了吃虧。小豬崽的叫聲,兩人的争執聲混合在一起,不大一會兒,馬稻家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沒人敢上來說幾句公道話,因為都害怕豔麗的那張嘴,就這樣僵持着。
“有你這樣的婆婆嗎?斤斤計較,你就是送我一個小豬崽又怎麼了,就你這樣的計較婆婆,以後指望我給你養老送終?我看你别想了,我呸”豔麗生氣的說道。
“我什麼時候說指望過你了,小豬崽是我辛辛苦苦養大的,你不買都可以,我賣給誰不是賣,偏偏賣給你還要去壓秤,何苦呢?”
“嗨,翅膀硬了,是不是,有本事了對不對,不要想着你還指望着另外一個未過門的兒媳,我告訴你,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的醜事說出去的,你無情就不要怪我無義”豔麗也不管門口聚了多少人。口無遮攔的開始說起來。
馬稻聽見豔麗這樣說自己,眉頭皺了一下後,小聲的說給兩個幫忙的大叔。“兄弟啊,今個辛苦了,不賣了,幫忙把小豬崽放到豬圈裡吧”說完後默默的轉身準備回屋。
“你這事辦的有點醜了,我豬圈也整理好了,飼料也買了,你這會說不賣了,你說什麼就是這麼啊,昨天國慶過來給你說的時候,你幹嘛承諾的那麼快,這會開始反悔了”
“賣給你一個小豬崽比我種地都累,賣了受一肚子委屈,何必呢,你看看誰家有賣的,你買誰家的去,我們家的小豬崽本來就小,買回去也不好飼養”馬稻輕飄飄的說着。
豔麗見情況不妙,馬稻又要準備離開,這下好了,立馬整個人坐到地上,開始撒潑起來。什麼話難聽說什麼,周圍的人聽了都是緊皺着眉頭。
這時候大門被用力的推開了,中華怒氣的站在門口。
“大早上的,幹嘛的這是?”馬稻看了看中華,試圖想把中華推進院中。奈何馬稻的力度根本就不夠,推了一下,中華還是穩若泰山的站在那裡。
看着豔麗在那裡裝哭的樣子,中華是滿臉的嫌棄。
“說,你想要出多少錢,出多少錢達到你的滿意。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中華生氣的說着。
豔麗聽了這句話後,也不耍潑了,順手擰了一下鼻涕,在鞋底上擦了一下,立馬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你說話管不管用?”豔麗略顯質疑的問道。
“叔,剛才稱的多少斤?”中華也懶得理豔麗了,從口袋裡掏出煙,先給兩個幫忙的各遞出去一支。
“唉,33斤有點平”一位大叔接過煙後,夾在耳朵上,若有所思的說着。這時候中華走到人群中,又給圍觀的抽煙人每人各發了一支煙。
“那就按30斤,我媽吃點虧,總共才花多少錢,讓一點,少計較一點不就可以了,一大早的在門口吵吵鬧鬧的,像話嗎”
“可是”馬稻欲言又止的,被中華一個手勢給擋回去了。
“兄弟,不是我斤斤計較的,你想啊,這豬崽剛吃過食,好歹也有個幾斤重吧,再怎麼說也要去皮的”
“我今早起來還沒有喂呢,豬食都搞好了,還沒有端出來,你說過來買豬崽,你去看看去,豬食還在院中的石桌上,唉”馬稻想争論下去,看了看圍觀上來的人群。不再說了,在這樣下去,整個村裡人都要過來看熱鬧了。
“我不想聽你們的狡辯,反正我,按照30斤的錢出啊”豔麗這時候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看着馬稻,提高嗓門喊道“國慶,快過來把豬崽帶回家”說完後,從口袋裡拿出一沓十元面額的錢,“呸”的一下,往手上吐一點口水,開始一張張的數起錢來。衆人這會眼直勾勾的看着豔麗手中的那沓鈔票,看着豔麗那浮誇的動作,大家都屏住呼吸,想看看接下來的會發生什麼故事。
國慶聽話的走過來,默默的抱起小豬崽離開了。
“來,兄弟,你數一數,一共是30張,300塊”豔麗數了兩遍後,把一沓錢交給了中華。中華看都沒有看。接過來直接給遞到了馬稻手裡。這時候豔麗像掙脫缰繩的野馬一樣,“嗖”的一下子跑了。
“嬸,少了五張”張小軍小聲的說着。
“是的,嬸,我也跟着數了,錢少五張”蒯馬通也跟着附和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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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稻搖頭苦笑了一下,拿起錢裝到口袋裡,默默的把擺在地上的秤收起來,讓着剛才幫忙的兩位兄弟到屋裡坐坐,兩人推辭說地裡有活便離開了。
大早上的鬧劇就這樣結束了。
馬稻無力的坐在門口,忍不住的唉聲歎氣。
“嫂子啊,别生氣,自己的媳婦難道不清楚啊”柳嫂安慰着說。
“我不生氣,又不是剛認識,打交道又不是這三兩天了,什麼樣我不清楚啊,不把便宜占到底是不罷休的人”馬稻幽幽的說着。
“不給她一般見識啊”
“對别人都可以寬容一點,就是看到她那嚣張的樣子,不想被拿捏才與她計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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