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霺坐在樹蔭下的石桌前,看着檀香、憐香忙碌的身影,忍不住問道:“楚哥哥,你說兄長他是不是生氣了?”
她那樣無視了他。
楚澈端起桌上的茶盞,刮去茶渣,輕輕抿了一口,說道:“他的确生氣了。”他瞧着透過樹葉設下的光斑,神色平淡,“但是他是在生他自己的氣。”
他擡眸看見陸文霺怔愣又疑惑地神情,唇邊含笑道:“他在氣自己這麼多年沒有參與你的成長,導緻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不及陵川。”
陸文軒的心思不難猜,他和他一樣在乎霺兒,若霺兒受傷、犯錯,他們隻會譴責自己,而不會認為是霺兒的不對。
楚澈見陸文霺依舊不理解他的意思,長歎道:“霺兒,也許你心中已經把世子當成了哥哥,或者說把他和陵川一樣,都當成哥哥。但是你潛意識中,自己真正的哥哥還是陵川。”
“因為人下意識的反應是不具有欺騙性的。”他站起身走到陸文霺的身邊,彎下身按住她的肩膀,繼續道,“但是世子心中是把你當成了親妹妹,即便你真的無視了他,他也舍不得怪你,他隻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陸文霺神色怔愣,呆呆地注視着石桌上的陰影,久久不能回神。
楚澈俯身在她低聲道:“霺兒,你要給世子他們一個接近你的機會。他們是你的親人,和霍家人不一樣。”
陸文霺轉過身環住他的腰,埋入他的懷中,聲音沉悶:“我知道,我會試着接受他們。”
楚澈說的對,她雖然知道陸文軒是自己的親哥哥,可是當他們二人站在一起時她潛意識裡還是将白澤放在了更重要的位置上。這與她這些年的生活有關,但是何嘗又沒有她自己的原因。
楚澈靜靜地抱着她,透過細密的枝桠望着藍天唇邊笑意不變。
他希望在他離開之時,霺兒身邊親人環繞、萬千寵愛于一身。
“郡主,東西整理好了。”憐香清點完行李,走到他們面前福了福身。
陸文霺看了一眼整理好的八個大箱子,半晌不語。她緩緩舒了口氣,眸底一片清明:“走,随我去和皇舅母辭行。”
她緩步移至正殿,看着坐在上首的蘇皇後,伏地行了一個大禮:“霺兒,多謝皇舅母這些年來的照顧。”
蘇皇後面上神情不變,笑道:“快回去吧,别讓你母親和哥哥等急了。”
說着便命立在一旁的宋嬷嬷送陸文霺出去。
陸文霺緩緩站直身子,眸光微閃,似含有淚光:“皇舅母,霺兒會常常進宮看望你。”
蘇皇後别過臉不再看她,隻是揮揮手,讓她快些離去。
陸文霺垂下頭,雙唇微抿,走出椒房殿,她轉身沖着宋嬷嬷福了福身:“嬷嬷,以後還請你多費心。”
宋嬷嬷伸手扶住她,道:“郡主,你真是折煞奴婢了。照顧娘娘,是奴婢的份内之事。”她瞧着陸文霺,唇邊笑容慈愛,“郡主,多加保重。”
又看向楚澈,說道:“楚将軍,還請你日後不要辜負郡主。”
楚澈微微颔首:“嬷嬷放心,我定不負霺兒。”
他伸手握住陸文霺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他做了那麼多,都是為了霺兒,又怎麼沒會辜負她呢?
宋嬷嬷回到椒房殿,隻見蘇皇後一個人站在院落中,雙頰挂着還未幹的淚痕。她走上前俯身到道:“娘娘,郡主走了。有楚将軍陪她回公主府,路上不會遇到危險。”
蘇皇後擡手拭去眼角的淚水,說道:“走了?走了好,惠安好不容易找到她,想來會對她十分疼愛。”
她環顧四周,又望了眼天空,看向宋嬷嬷笑道:“嬷嬷,這宮中隻剩你陪着我了。”
宋嬷嬷看着笑顔,心中泛起層層酸楚:“娘娘,奴婢會一直陪着你。”
*
陸文霺才到公主府門口,惠安長公主和陸文軒便聞訊親自出來接她。
“瑟瑟,外面日頭大,快進府。”惠安長公主眸中溢出無限欣喜,拉着陸文霺就往府中走。
陸文霺被她拉着步履踉跄了一下,轉頭看向楚澈,見到楚澈颔首示意她随長公主進去、不用管他後,方才轉回身子扶着長公主進去。
知了鳴蟬,盛夏的清風徐徐吹動亂顫的枝葉,滿地的落葉給空寂的街道添上一抹蕭條,空餘一地粼粼光斑随着擺動的枝葉若隐若現。
“多謝楚将軍護送瑟瑟回府。”灼灼日光灑在陸文軒的身上,替他平添了幾分溫潤,“府中還有要事,不便請将軍進去一坐,還望将軍海涵。”
楚澈與他對視半晌,輕笑道:“無礙,本将軍中還有要務處理,改日待貴府空閑之時再備上厚禮親自登門拜訪。”
言罷便翻身上馬,調轉馬頭欲離去。似是想到了什麼,他又轉頭看向陸文軒,星眸如墨,眉眼含笑:“世子,記得轉告長公主殿下,待霺兒及笄時,本将會親自帶人來公主府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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