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要到了大洋彼岸,才想到去斯坦福,吃一頓徹徹底底的閉門羹。
單钰博沒有想到隔了那麼長時間,又夢到了牟雲笙。
他穿着白襯衫,還是年少時的模樣,側臉的線條清晰而明朗。那太清楚,以至于讓他以為是真實的——老舊的城樓上破敗的色彩,導遊胡編亂造的說辭,以及他們聽到以後相視而笑的心照不宣。
也許是這幾天溫度上升,夜裡太暖,他連被他牽着手時掌心貼掌心的溫度也覺得真切。
回來的路上,排隊候車,他們的名字在上車前依次叫到,幾乎是連在一起。
夏天來得太早,天很快就亮了。他醒來時看到窗外明亮的光,吓出一身冷汗,還以為是設置的鬧鐘沒有響,錯過了和父母見面的時間。
回國以後,單钰博一直不喜歡北京這個城市,盡管父母在這裡,但他還是不喜歡回家。他和父親的關系從高中時期,父親發現他喜歡男人開始就沒有好轉過。牟雲笙還在的時候,情況似乎好轉了一些,但随着他出國留學,單钰博和父母的關系愈演愈烈。
特别是和父親。自從得知兒子交了個歲數比自己大了将近二十歲的男朋友,單書賢每回和單钰博見面,對話從來不會超過三句。
就好像那個時候留下的傷,把複原能力也一起燒壞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時間在上海偶遇了牟雲笙和俞浩的緣故,單钰博回到北京這些天,會頻頻想起上大學的時候,和牟雲笙在這座城裡發生過的種種。
特别是母校西門前的那個十字路口,單钰博在一次路過時,看到一個男生從學校裡出來,騎着車從人行道過紅綠燈,還晃了一下神,以為自己看到了牟雲笙。
但牟雲笙現在已經不會再騎自行車了,他也不會穿着質感良好、價格樸實的白襯衫,在騎車時任風吹開他幹爽的額發,鼓滿寬松的衣裳。
工作以後單钰博每次看到牟雲笙,他都像是雜志上的精英人士,穿着合身匹配的定制西裝,面無表情,眉眼之間透露出些許不屑和驕傲,讓人覺得這張臉就是無法微笑,更無法溫柔起來。
他全然不是年少時的模樣。
單钰博跟誰說呢?他要向誰訴說,活在他記憶裡的那個少年,笑的時候有全世界最迷人的眼睛,會皺着眉頭說出讓人心痛的情話,令他覺得除非是這個人,否則甯可孤身一人?
事實上他已經無法訴說了。
因為他不是孤身一人。
單钰博曾經以為的生生世世被自己推翻。
海誓山盟太遙遠,他站在大片麥田的中央。
“牟律師的男友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車輛等十字路口紅綠燈的當口,關唯晨忽然開口說道。
因為有一場校園演講,單钰博陪他再一次回到自己的母校。他好幾年沒有回來了,原本常去的那間食堂已經不在,校園裡還多了幾棟新的大樓。
單钰博一路看着窗外出神,聽他提起牟雲笙,愣了一愣,開口卻笑着說,“你看前面那個路口。還記得那個路口嗎?”
“什麼?”關唯晨側過身往窗外望,直到汽車緩慢通過這個路口,他才笑着說,“好像在這裡發生過一起車禍。”
他抿嘴笑着看了前排開車的司機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那時你有一位很熱情的司機。”
關唯晨勾起嘴角,不做評價。
這一次,關唯晨演講的地點并不是當年的經管學院,而是當年還沒有建成的音樂廳。單钰博事先和他說好,僅僅是陪他來學校,自己并不會聽他的演講。
關唯晨知道他并不喜歡聽他說教,更不願意成為人群的焦點,也就随他。一路上,他聽單钰博告訴他,哪裡和當年不一樣了,哪裡又是他以前經常出沒的地方。
單钰博倒是願意和他說一說關于自己和這間學校的一切,直到他問,“牟律師以前是不是常常來呢?”
他關閉了自己滔滔不絕的話匣子,定定看着似笑非笑的關唯晨。
“是你問我,我才和你說的。”單钰博不悅道。
他依舊微笑着,理所當然地點頭,“是的。而我剛剛又問了你一個問題,你願意和我說嗎?”
單钰博心裡一堵,半晌道,“對,牟雲笙常來。但是,你所說的牟律師恐怕沒有來過。”他看向不解的關唯晨,說,“現在的他和我認識的他已經不一樣了,在我眼裡,他們并不是同一個人。”
關唯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好像在考慮他所說的話。
“怎麼?一切都了如指掌的關總,會聽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嗎?”單钰博故意把刺夾進了話裡頭。
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合上一直放在腿上的企劃書,諄諄道,“Clive,你要明白,就算是正确答案,隻有提交和明示才能拿到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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