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于璞上前抱住她,隻是将手臂禮貌地環在她的身側身後,拍了拍她的頭發:“沒事,沒事的。”
“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在學校等你,可你要是趕不回來,你直接告訴我好了呀!我每次都誤會!每次!——啊對不起,我幹嘛罵你啊?!”她氣得直跺腳,是在氣自己。
歸于璞笑出了聲,秋澄光擡頭又氣又恨地瞪着他。看見她滿臉的淚水,他苦澀地收起了笑容,替她揩去了。“别哭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幼稚,沒辦法跟你一起承擔?”她擦幹眼淚帶着哭腔問,見他不回答,她兀自說下去,“對吧?——你一直都把我當小孩,可我真的做好了準備陪你,你怎麼就不知道呢……可老實說,我也是這樣覺得,我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
說着,她擡起手臂粗暴地抹了下眼淚,聲音又低了下來。
這一次,歸于璞壯着膽子将她抱緊。他把臉龐貼着她的頭發,依賴地摟緊、再摟緊,急促沉重的呼吸燙着她的耳廓。他摟緊她,俯下脖子,聲音暗啞着:“對不起啊澄光……”
秋澄光把眼淚擦在他的肩頭,很遺憾又很氣憤地捶了下他的後背:“怎麼不流鼻涕啊!——你王八蛋啦!”
“我王八蛋啦。”
她心裡難受得要死,但還是笑出來。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跟我分手?”他安靜地問,但起伏的胸膛卻表明并非那麼回事。
這幾年來困擾他的這個問題,像個結一樣在心上打死了。幾次他試圖在記憶中追溯,拼湊戀愛時自己的各種不好,思來想去,他似乎都有理由相信“有一天她會提分手,這一天已經到了”;但卻怎麼努力都無法真正說服自己,“真是因為這些原因嗎?”
從再次看見她的那一刻起,這個盤踞在心頭的問題就時不時再次振作,想要撬開他的嘴。有幾次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他都很想問問她,但看見她輕松自在的神情時,他幾次都畏縮了——生怕打破她美好的心情。
“所以,隻有我還惦記着這個問題嗎?”沉默了良久,他又問。放開她,他不安地看着她的眼睛。
“你不知道嗎?”
歸于璞茫然地搖着頭,像剛從水中被人撈上來一樣,臉色蒼白:“是很明顯的錯誤嗎?”
“我覺得……我不适合你。”她一字一句地說完,手從他的手掌中抽出來,躲開了眼。
歸于璞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但最後,他笑了一下,自嘲般地把頭扭到一邊去,可是說話的時候,他還是将目光送入她的眼底:“可你剛才說,你會跟我一起承擔,為什麼又變成‘不适合’了?”
“我會呀,可這不一樣啊。”秋澄光往後退了一步,“我願意跟你一起承擔,可這不代表,你需要我。”
歸于璞蹙緊了眉頭。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她臉上,她和他一樣難受。
秋澄光依舊絞緊雙手,很疼很疼地看向地面。“我覺得應該會有更合适的人跟你在一起,你會需要年齡跟你相當、閱曆和你相當,甚至身高和你相當的人。可我好像哪方面都不夠,我經常會想,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很累。”
她邊說邊笑邊流淚。眼眶裡盈滿了淚珠,像月光下的紅色寶石。以前她很少哭,偶爾一兩次哭鼻子,歸于璞會逗她笑,還會笑她一雙眼睛跟兔子一樣。她總是刁蠻氣憤操着一口濃濃的鼻音争執:“我是兔子,你管我啦!”
一直以為她無所畏懼,成日陽光開朗,任何情緒都寫在臉上,總能叫人一眼望穿。然而事實卻是,她也藏了許多不能說、不敢說的秘密。歸于璞一直以為,所謂的“自卑”隻存在于他,就是看見她那麼可愛、那麼讨人喜歡的時候,他會在烏雲下暗自歎息:怎麼自己這麼沉悶?
可現在,有一個脆弱的真相就擺在眼前,他有史以來第一次知道,她會有那些想法。他原本以為,她可以有恃無恐地待在自己身邊;過去,他也相信,可以愛她愛到給她有恃無恐。
說到底,在愛的過程中,某些事情發生了,改變了。她一直默默承受這一切,而他卻什麼也不知道。
秋澄光的眼淚來得快,去得也快,歸功于她努力地抑制住了。而就在她努力地呼吸着,要把接二連三的淚水往回咽時,歸于璞忽然抱住了她。這一下,他一點也不矜持了。摟緊她的雙臂有力地拖住她的後背将她往懷中藏,他似乎是用盡了所有方面的力氣在抱她——連同說話的氣力、哭泣的氣力、親吻的氣力都一一給了擁抱。
他一時感到内心極大的空洞,是晴空忽然被奪走了太陽,剩下一個巨大的窟窿和籠天罩地的黑暗。當秋澄光說話的時候,有一隻手探入了他的心中把什麼東西拿走了。而隻有擁抱她,他才能切實地感受究竟是什麼被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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