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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許彥眉頭一展，用力點頭。段誠道：&ldo;你即刻叫人準備，從地二倉起算，湊夠二十車兵刀武器，通通‐‐&rdo;說到這裡，段誠讓顧許彥附耳過來，低聲說了幾個字，然後問道，&ldo;需要多長時間？&rdo;顧許彥凝神思索，&ldo;大概要三天。&rdo;段誠朗聲道：&ldo;給你兩天！兩天後立即起程押送往俞陽，你待會兒派個靠得住的人來幫我先往俞陽給青楠送封信。&rdo;顧許彥道：&ldo;送信沒問題，可是武器誰來押送？&rdo;段誠露出個笑容來，看向方耀，&ldo;錦凡送。&rdo;顧許彥不可謂不吃驚，為難地輕笑一聲，&ldo;還是我找個人送吧。錦凡，這‐‐&rdo;段誠一擺手，&ldo;錦凡能送。沒人比他更能讓我放心。&rdo;方耀默默端起酒杯來送到唇邊，沒有作聲。顧許彥向來信服段誠，見他堅持，雖然心裡依然不放心，卻也不好反駁，最後隻能點頭道：&ldo;那我派個人陪錦凡同行。&rdo;&ldo;至于這邊，&rdo;段誠道，&ldo;送武器出城的時候最好是大張旗鼓弄得滿城皆知。如有人問起，對内，就什麼也不多說，隻讓夥計放心，段家絕不會虧欠了他們；對外，則放話說段家要搬，豫北這處生意，我們不要了！&rdo;顧許彥明白了段誠的意思，&ldo;當家，你是想引徐天那老貪官上鈎？&rdo;段誠手指勾起，輕輕敲着桌面，仍在思索，&ldo;嗯。徐天這人貪得無厭，不能慣壞了他。我們有朝廷的準采令，我們撤了這礦山别人也是挖不動的，倒要看他能守座空山守多久。&rdo;顧許彥仍然有些擔心，&ldo;要是徐天不上鈎，咱們手裡一天握着準采令不放，就得向朝廷繳一天的稅銀，而且這麼多工人閑置着開不了工也是支出不菲，咱們跟他拖不起啊。&rdo;段誠點頭道：&ldo;是拖延不得。等要押送的兵器置備好了，你找個時間把那陳守備單獨請出來，陪他多喝兩杯，跟他訴訴苦，說我們前些日子備了兩份禮金一同交到徐大人手上，他收了便也當沒有收，連屁也不給我們放一個。兵權在那姓陳的手上，如何挑撥他們關系，拉攏姓陳的也不用我多教你。另外，徐天是個蠢人，他身邊總還有一兩個聰明懂事的，找人去說說，該打點的打點，讓他身邊人知道，别一拍兩散了誰也撈不着。我段家最多斷條财路，他徐天别丢了頭上烏紗！&rdo;顧許彥連聲應是，&ldo;我懂得了。&rdo;段誠端起酒來與顧許彥輕碰一下，&ldo;許彥，這世上沒有什麼算無遺策，你與那兩人打交道比我多，懂得随機應變就是。這裡事務一概交由你負責，實在不行了，去把四爺請來。&rdo;顧許彥幹了杯中酒，&ldo;許彥知道。&rdo;&ldo;錦凡，&rdo;段誠突然轉向方耀，也舉起酒杯來。方耀看了段誠片刻，才緩緩動了動手，握着酒杯。段誠微微一笑，&ldo;跟三叔喝了這杯，運送兵器的事情就交給你了。&rdo;方耀側頭想了想，&ldo;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rdo;顧許彥臉色一變，有些緊張地用手肘輕輕撞了撞方耀。方耀轉頭看他，&ldo;怎麼了？&rdo;顧許彥低聲道：&ldo;錦凡！怎麼跟當家說話的？&rdo;段誠擡手示意顧許彥無妨，對方耀道：&ldo;不急，總有辦法讓凡少爺答應的。&rdo;随後擡箸給兩人各夾了一塊雞肉，&ldo;先吃飯，吃完了咱們去書房，繼續商議細節。&rdo;酒足飯飽，段誠和顧許彥要動身去書房繼續議事，方耀沒有動，顯出些疲倦來，打了個哈欠。段誠看他，&ldo;你先回房休息，我晚些去找你。&rdo;方耀也不客氣，沒有告辭便起身離去了。顧許彥看着方耀背影，微微皺眉，道：&ldo;當家，錦凡這趟過來似乎有些不一樣。&rdo;段誠也正看着方耀，笑道：&ldo;是不一樣，小少爺長大了，你慢慢便會了解。走吧。&rdo;方耀一個人回到客房，有丫鬟在門外等着伺候，他見她戰戰兢兢的模樣，便讓她先下去了。方耀推門進去，點燃了油燈，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入口已經冰涼，方耀仍是連喝了兩杯。喝完酒總是會有些燥熱，他起身推開窗戶，站在窗邊望向天空，今晚沒有月亮，卻是滿空繁星，影影綽綽，銀白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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