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閹人,怎麼還能做得了段家的當家?那時候,整個段家怕是都會淪為笑柄!可是段忠又能如何?段錦禾是他親子,段錦凡也是。段錦禾若不是對他弟弟心存不軌,又怎會招惹了這般禍事?此事真要往大了鬧,他段忠的顔面都會丢得精光!以後在段家哪裡還有立足之地?秦氏要鬧,他安撫不住,他隻能沉默着強咽下滿心悲憤,還想着如何為此事善後。段忠去尋段誠,段誠還在段錦凡那小偏院裡陪着方耀。方耀身上的藥性已經除盡,但正如那大夫所說,這春藥烈性,即使解了也要傷身。這兩天,段誠讓廚房炖了許多補品送來,大多是些滋陰補陽的大補之物,喝得方耀看着就泛惡心。段忠來時,方耀正喝了一碗湯,躺在床上想要午睡。他聽聞段忠來了,動也懶得動一下,閉上眼睛自顧睡覺。段誠幫他蓋好被子,自己出了房間幫他扣好門。段忠在院子裡站着,段誠走上前去,道:&ldo;我上午去看了錦禾,氣色已經好了很多,大哥無需太過擔心。&rdo;段忠點了點頭,&ldo;謝當家關心。&rdo;段誠擡手請段忠坐下說話,問道:&ldo;大哥過來找我可是有事?&rdo;段忠沉默片刻,歎口氣道:&ldo;錦禾與錦凡這事說來也算可笑。&rdo;段誠知道段忠心裡不好受,勸慰道:&ldo;大哥别這麼說,兩個都是年輕人,行事沖動了些……&rdo;段忠苦笑一聲打斷段誠的話,&ldo;如今這後果已經釀成,便是再怎麼也無法回旋。&rdo;段誠聽他隻字不提錦凡,知他心裡定然還是怨恨的,隻是沒有說出口來,便也輕歎一聲,搖了搖頭。段忠道:&ldo;當家,我來找你,是想讓你把這事壓下去,段家上下都不許再提。&rdo;段誠想了想,道:&ldo;我明白你的意思,段家上下不許再提我也吩咐下去了。隻是大哥,段家人那麼多,口舌嘈雜,紙包不住火終究會傳到外面去的。弟弟隻能勸你想開些,也勸錦禾和大嫂想開些。&rdo;段忠神情有些怔愣,許久後問道:&ldo;當家,我問你,錦凡該不該罰?&rdo;段誠不着痕迹皺了皺眉,道:&ldo;大哥,事情是錦禾挑起,那時錦凡中了藥神志不清,你覺得他可該罰?&rdo;段忠顫抖着手撫上胸口,&ldo;我咽不下這口氣。&rdo;段誠緩緩道:&ldo;大哥,錦凡不是你親子嗎?&rdo;段忠&ldo;哈哈&rdo;苦澀笑出聲來,&ldo;是啊,他若不是我兒子,就是殺了他也抵不了錦禾受的傷!&rdo;段誠臉色微微有些冰冷,嘴裡還是勸道:&ldo;大哥,莫傷心了。&rdo;段忠站起身來,伸手拂了拂身上灰塵,對段誠道:&ldo;當家,此事有勞你費心了。&rdo;段誠起身道:&ldo;這是我分内事。&rdo;段忠這才點點頭,步伐疲憊地離開這個院子。段誠一直等到他走遠,才又回了方耀房間,見他還是維持着方才躺下時的動作沒有變過,走上前去在床邊坐下,問道:&ldo;你都聽到了?&rdo;方耀沒有動,許久後才道:&ldo;沒聽到。&rdo;段誠笑了,扶着他肩膀讓他翻個身面對自己,&ldo;你爹也是氣急了,你不要為他的話生氣。&rdo;方耀撐着起來,将頭枕在了段誠腿上,&ldo;我從不為他的話生氣,他也不是我爹。&rdo;段誠伸手撩起他的長發。方耀道:&ldo;你終日裡在我這小院子流連,不怕惹人閑話?&rdo;&ldo;還有什麼閑話?&rdo;段誠笑道,&ldo;這段家誰不知道大老爺獨寵禾少爺,三老爺偏偏就獨寵凡少爺,寵得比人親爹還要厲害。&rdo;方耀淺淺笑了笑。段誠知道他開心了,扶他在床上躺好,&ldo;睡一會兒吧,好好養好身體。&rdo;段錦禾昏昏沉沉幾天,總算是清醒過來。躺在床上先是有些茫然,動了動身體就覺得下身一陣陣刺痛,便陡然間憶起了那時的事情,段錦禾&ldo;啊‐‐&rdo;一聲慘叫憋在嗓子眼裡出不來,隻能嘩嘩往外流眼淚。段錦禾的生母秦氏從外屋匆匆進來,抱着兒子也開始哭,一邊哭一邊念道:&ldo;該死的段錦凡,把我兒子害成這個樣子啊……&rdo;段錦禾又驚又怕,将頭縮在母親懷裡哭了許久。秦氏又哭喪着拍打他的肩膀,&ldo;你也是!招惹那賤種做什麼?他是個畜生啊,沒有良心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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