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他說。
面前白光乍現,兩人狂奔着跳出林蔭小路,朝墓園彙合,身後是珍妮暴怒到失去理智的狂嘯。
當它一路橫沖直闖,撞出樹林時,對面六隻被引來的無眼怪物也四足并用地扒開廢墟磚石,血舌如鞭,朝着玩家掃射而去!
眨眼間王見王,就連空氣似乎都凝固了片刻。
珍妮呆滞當場,六隻怪物亦發出退縮的嘶叫,長舌在空中遊走蜷縮,它們歪着頭,弓起脊梁,做出打量的姿勢。
“走!”賀欽低聲說,“能不能成,就看這一波了!”
兩人盡量無聲無息地朝大部隊集合過去,聞折柳小聲問:“穆托呢?”
“還沒緩過來,差點厥過去。”杜子君說,“謝源源帶着毯子道具,正在樹林那邊守着,我讓他随時跟我保持聯絡了。”
賀欽微一颔首,在玩家們身後,珍妮.希爾的三顆人頭正在憤怒的吼叫。
“孽畜!”它渾身顫抖,三雙純黑的眼球沁出血一般的死紅,“滾、滾開!别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會再讓你們經曆一次生不如死的感受!滾!!”
無眼的怪物啜啜嗫嚅,在原地躊躇了一會,血紅長舌在半空中探如蛇信,仿佛在和珍妮卑微地交涉着什麼,珍妮愈發勃然大怒,它的心魔與怒火一同熊熊燃燒,令它咆哮着沖了上去,瞬間與無眼的怪物撕打在一起!
“别想妨礙我重獲自由!我在這裡已經被關押得夠久了,你們這群該死的畜牲!”
周清駭然道:“我、我不明白,它們這算什麼……内讧嗎?”
“因為魔法陣的限制。”杜子君冷靜地說,他已經在路上得知了聞折柳與賀欽推斷出的一切,“鬼魂姐妹把我跟穆托關押在頂層一個藏着巨大魔法陣的閣樓,我看了,那應該就是瑪麗安用來複活她妹妹的魔法。”
“珍妮驅使着這些怪物,可因為魔法陣的契約效果,這些怪物也反過來将她監禁在這裡。”周清有些明白了,“她又恨它們,又怕它們……我懂了。”
周遙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坐山觀虎鬥?”
聞折柳忽然說:“不,再等等,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望着下方的場景——那可真是一副地獄般的景象,就是古羅馬的鬥獸場,或是厄喀德娜的怪物子女們相互搏殺所帶來的感官刺激都不會比這個更大了。咆哮與哀嚎,破碎的骨肉與四濺的血光,淩亂糾纏的肢體與虬結的無皮筋肉……聞折柳身為一個人類,幾乎沒辦法長久的、持續的觀看下去。
一方是對主人百般退縮,力大無窮的無眼怪物;一方則是失去理智,怒不可遏的畸形異胎,聞折柳不禁想到,這究竟是何等的執念,令它們在百年後還要做不甘不願的糾纏,以至不得解脫呢?
他喃喃道:“她不甘心啊。”
賀欽點了點頭。周清裹緊身上的衣服,低着頭等待最終的結果,她唏噓說:“她當然不甘心了,當時死得那麼凄慘,那麼屈辱……誰都會不甘心。”
不,不是這種不甘心。
一百年的時光,隻有這群當初害死她的怪物與她的姐姐一直與她相伴。來來往往的旅人隻能在此地停留短短幾天時間,最後的結局要麼是狼狽逃生,要麼被迫留在這裡,淪為怪獸的美餐和加固陣法的力量。
她隻是一個小女孩,卻于黃昏的街頭赤身裸體,在被淩辱撕裂的痛苦中迎來了自己的終結。她愛的人走了,恨的人也走了,可哪怕過了一百年,她也忘不了自己的姐姐是臨陣逃脫,沒有返回去救她的叛徒,然而這百年時光中,唯有當時背叛她的姐姐,與這群怪物一直陪着她。
她如野火,死而複燃。該報的仇都已報盡,該殺的人都已殺光,可邪典的術法依舊束縛着她,讓她日夜看見姐姐的辜負,讓她日夜看見這群怪物,生前都是殺害了她的罪人。
“我明白了。”聞折柳說,“我們确實說錯了一些事,不過,我現在全想明白了。”
下方的厮殺已臨近尾聲。
在月光下,珍妮雖然擁有無限複原的能力,可被迫反抗的無眼怪物也并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之輩。這片墓園埋葬了鎮民與他們世世代代的先祖,埋葬了瑪麗安與珍妮的母親,埋葬了瑪麗安,現在也要埋葬珍妮了。
喘息與叫罵聲已經微不可聞,到處是血肉模糊的殘肢斷體,垂死的無眼怪物在血泊中蠕動掙紮,珍妮癱成一團爛泥般的碎肉,三顆破碎的頭顱仍在一開一合,執着到瘋魔的念叨着它要的力量,它要的自由,它要的解脫。
聞折柳左手握着相框吊墜,右手握着撬棍,賀欽在他身側手持柴刀,兩人一同趟在血河裡,望着複生上百次,此刻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珍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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