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意多帶下人,連周穆也沒有跟着,隻謝雲苔一人随在他身側。她盡力地不發出一點聲響,生怕被他注意到,一路都戰戰兢兢。
與其他府邸相比,蘇府的格局很有些怪。它不似尋常府邸那般大門打開往裡便是一進進的府門,若将道道府門都打開就可一眼望進宅子深處。而是自頭一進大門内就分了兩道岔路,一條往東一條往西,在東西兩側才可再分别見到下一進府邸。
東側那的門内是蘇家一大家子,西側那邊則都是蘇銜的宅院。中軸線上原該是各道府門與正廳的位置則是一堵厚牆,将東西兩側分割開來,唯正當中有三扇門,中間那扇大的供府中的主子們走,兩側供下人走,以此連接東西兩側,但平日裡也不開。
換言之,整個蘇府隻是從外面看上去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完整府邸。内部其實是兩座各自獨立的府宅,一邊坐西朝東、一邊坐東朝西。各有各的前宅後院,隻要正當中的門不開,就相互沒什麼走動。
這樣的格局聞所未聞,謝雲苔入府第二天就覺得奇怪了,也不知京中達官顯貴若來蘇府做客見了這樣的格局會如何想。後來倒聽說旁人并不敢議論蘇府的格局,蓋因蘇府修成這樣原是當今聖上親自下旨。
府裡人說,蘇府原不是這樣的,原本隻有東邊那一片。後來蘇銜當了丞相,皇帝對他信重有加,想為其在皇城之中單賜一座府邸,他卻不願離開蘇家。最後皇帝便下旨這樣擴建了蘇家的宅邸,讓他既還在蘇家之中,又有了一片獨院。
謝雲苔聽罷這解釋總覺得還是有點怪,可一時間又想不清楚究竟哪裡怪。
蘇銜行至正當中的那扇大門時,門已經打開,幾個小厮畢恭畢敬地候在門口,無一不堆着笑,見了他就連連拱手:“大人,大人這邊請。”
蘇銜神情恹恹,也不吭聲,就跟着他們走。
幾人都識趣地随在了後頭,隻一人在前引路,便是早些時候去與謝雲苔帶話的那個。他面上的笑容始終不變,熱絡道:“大人出京辦差,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老夫人一直念叨着。今日倒是巧了,表小姐昨日剛到府裡,老夫人正說讓她見一見您,您今日就回來了。您也還記得表小姐吧?早些年表小姐在府裡借住……”
蘇銜:“不記得。”
小厮:“……”
尴尬地擡眸看看蘇銜的神情,小厮識相地閉口。後半程便都走得很安靜,除卻腳步聲與冬日夜晚的瑟瑟風聲,再聽不到别的聲響。
走了約莫半刻,用膳的花廳終于映入眼簾。謝雲苔這才知道蘇家一大家子有多少人——偌大的一個廳裡足有十幾桌。這家宴并未男女分席,而是按一個個小家坐的,是以這十幾桌倒并未桌桌都坐滿,但林林總總算下來,六七十口人總還是有的。
頂端正當中的一席是蘇家老爺子蘇重山與蘇老夫人的席位,右首一席空着,一個人也沒有。
蘇銜不多言,徑直走向那一席,顯是就該這樣。謝雲苔安安靜靜跟着,卻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
這種微妙是從蘇銜進屋那一瞬就湧起來的,整個花廳安寂無聲,每個人都在打量他,神情各不相同。當中有幾人似有幾分熱情,想要搭話的樣子,又無一不欲言又止,這份安寂便持續了下去。
蘇銜一句話都沒說,神色清淡地落座便拿起筷子信手磕齊,直接夾菜。看上去就仿佛周圍的人都不存在,他隻是獨自來吃個飯一樣。
安寂又蔓延了一息,蘇老爺子沉沉開口:“都用膳吧。”
微妙的寂靜這才被衆人紛紛執箸的聲音打破,氛圍緩和過來些,蘇老夫人慈眉善目地望過來:“阿銜啊,詩蘅你可還記得?”
蘇銜忽而偏頭,咧嘴一笑,伸手環在謝雲苔腰上:“想着事情,倒把你忘了。”
蘇老夫人語聲噎住,謝雲苔一怔。
她想掙紮,但覺他暗暗使力,硬将她攬得坐下。心中慌了一瞬,她不敢掙了。
——她怕他這就送她給那根手指頭的主人一起走黃泉路去。
她僵硬地坐着,蘇銜噙着笑意湊近,舉動親近得讓她面紅耳赤,想到那根手指她又頭皮發麻。
目光在面前的美味佳肴上掃了一圈,蘇銜夾了塊雞丁味道她嘴邊:“乖啊,我有讨厭的人要應付,美人兒你自己吃。”
笑容狡黠,謝雲苔後脊發涼。
她木讷地張口将那塊雞丁吃進去,味如嚼蠟。
蘇銜很有耐心地看着她嚼了會兒,才恍悟般地看向老夫人:“什麼詩蘅?”
“……”老夫人啞了啞,回過神,“哦,詩蘅……”說着定一定氣,向席間招手:“詩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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