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他嗤之以鼻,哈欠連天,“普天之下,最無趣的就是宮中宴席,不去。”
謝雲苔抿一抿唇,察言觀色,覺得他心情好似也沒有太差,試探着又說:“奴婢看那位公公回去不好交差,怕要受罰了……”
話音未落,他惺忪的目光一凝,落在她臉上。
她忙别開臉一避:“奴婢隻這麼一說。”
“啧。”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颌,硬迫着她扭回臉來,“謝雲苔——”
又是那種漫不經心的、懶洋洋的聲音,這幾日下來她都習慣了。
他跟着不屑一笑:“你心眼兒這麼好啊?”
“……”她抿唇,覺得他好像沒生氣,壯起膽子又問,“那公子去麼?”
“不去。”他松開她。宮裡要辦那宦官是宮裡的事,與他何幹?
這結果于謝雲苔而言在意料之中,若他真點頭去了她才反要緊張,會勸幾句不過是求個心裡安生。
是以她不再多說,隻又提起:“晨起時老夫人也遣了人來,請您晚上去家宴。”
她原當這也不過例行公事的一問,他卻眸光一亮:“去。”
“?”謝雲苔愣了,啞啞地看他。
蘇銜坐起身,意味深長地笑着:“府裡的家宴,比宮裡有趣許多。”
一府的腌臜事,衆人卻都還要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這一家子人隻是坐在一起他都覺得有趣。
謝雲苔看着他的笑容縮了縮脖子。
她自看得出來,蘇銜與家人必有什麼舊怨。譬如上次的家宴,他與其說是去參宴的倒不如說是去找不痛快的。蘇家衆人的态度亦是怪得很,最明顯的莫過于那股讨好——這樣分明的讨好在家人間不常見,尤其是長輩對晚輩,哪怕晚輩在有出息,長輩也總該矜持幾分才是。
除卻讨好,又似還有些懼怕。謝雲苔無從判斷究竟還有什麼事,隻感慨這樣的高門大戶裡秘辛頗多。
傍晚時分,二人便一道往蘇家那邊去。按照大恒年俗,除夕這日不論男女盡穿紅衣,但謝雲苔想到他要求她穿藍衣随他外出,便還是規規矩矩地穿了一身寶藍。
穿過正當中的府門,張燈結彩的節日喜慶便映入眼簾。不得不說,蘇府那側的年味要比蘇銜這邊濃厚得多——每一扇窗上都貼着窗花、每一處門上都挂着春聯,月門一類的地方還貼着福字。二人穿過花園,偶爾能看到小孩子追打玩鬧,爆竹聲在不遠處響起來,小孩子們一通歡笑。
走出花園,離設宴的花廳尚有一段距離,周圍便靜了一陣。在短暫的片刻裡,謝雲苔隐隐聽見大人的叱罵聲、和着小孩子的哭聲,尖銳刺耳。
她循聲望了眼,遙見不遠處的院門内是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在哭,面前的大人在罵,又隐隐得見大人動了手。
謝雲苔心下一搐,但蘇銜沒往那邊看,她也不好去多管閑事。
不多時便入了花廳,廳中也是一片熱鬧。在年味的渲染下,衆人看到蘇銜時也比那日少了幾分拘謹,不乏有人上前拱手賀年,蘇銜隻颔首為應。
又過不久,就開了席。宴席仍是一家一席,蘇銜這一席也仍隻他一人。謝雲苔邊為他夾菜斟酒盛湯邊舉目四顧,很快便發覺他似乎與這一切熱鬧都是割離的。
席上衆人熱熱鬧鬧地互相道賀,無人敢理他;旁的晚輩去向長輩叩首拜年,他也并不上前。
整個花廳的喧鬧中,唯他這一處是靜的。他仿似置身無人之境,萬事萬物與他皆無幹系。
酒過三巡,才終于有人上前與蘇銜搭話,是個與謝雲苔年紀相仿的姑娘。
謝雲苔還記得林詩蘅的事,不禁心弦繃起,對方卻毫無懼色,笑吟吟地将手中的兩盅酒遞給蘇銜一盅:“我還道銜哥哥今日不會來了呢。”
蘇銜笑笑:“别無他事,為什麼不來?”說罷便舉杯将酒一飲而盡,看起來與眼前之人并無隔閡。
謝雲苔略微松氣,與蘇銜對坐的姑娘托腮打量她:“這位姐姐生得真美。”
蘇銜嗤笑一聲:“前幾個不美麼?”
聽他與旁人這樣點評她與另幾位通房,謝雲苔面上一紅,蘇流霜坦然道:“都不如這位姐姐美。”跟着一哂,又說,“銜哥哥,我定親了呢,你要備禮給我!”
蘇銜颔首,應了聲好,蘇流霜明眸輕眨:“銜哥哥也該早些成婚才是,免得過年還要這樣孤零零的。”
“我怎麼孤零零的了?”蘇銜神情淡泊,自顧自又飲了口酒,“這不是都在宴上?”
蘇流霜輕輕嘁了聲:“你明知道我想說什麼。”
說話間忽有小孩子的打鬧聲傳來,蘇流霜噤聲看去,正有一四五歲的女孩子邊扭頭喊着邊往這邊來:“别追我别追我!我不跟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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