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她或許确實可以放開一點,這人也沒那麼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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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上上下下一連數日的忙碌,終于在秋日臨近時得了京外傳來的消息,查明了那批糧草的去處。
還真是招人算計了。
那條路原來并非隻謝長遠一人知道。因着走那條路入安西既近又安全的緣故,前面幾批人馬運糧時不謀而合地也都選了那條路。那一帶并無山匪,卻有幾處村子,離安西都不算遠。
近一年來安西鬧災,幾處村子雖不至于顆粒無收,卻也或多或少受了些波及。尤其是蝗災鬧起來後,蝗蟲先後從附近的村落過了兩次,村民們叫苦不叠。
如此這般,有人察覺赈災糧要從此處調運後,就打起了算盤。于是早便有人注意了每月什麼時候有糧草經過,伺機而動。
謝長遠運糧的那幾日,恰逢當地大雨不斷。幾個村子的青壯便聚了起來,将山路挖成斜坡,有意令馬匹失足。又有人蟄伏在山崖下,見糧草滾落,即刻拉走。
附近的官兵奉命追查過去時,沒吃完的糧草都還在各村的庫裡,可謂人贓俱獲。
事情禀至朝廷,皇帝思慮再三,覺得事出有因,隻下旨抓了幾個出謀劃策的村民,判幾年徭役。兵部運糧的幾人也自然沒了那麼重的罪,大多交些罰金便可,小懲大誡。
消息傳開,衆人無不松一口氣。庫部主事王昌松氣之餘,一股不忿卻也散開。
——不必被追責自然是好,卻讓謝長遠也逃了過去!
他與謝長遠的出身差不多,都是憑着家中積蓄買官進的兵部。但他家境殷實一些,出了重金,直接買下了這庫部主事一職。而謝長遠最初買下的不過是個掌固之位,這人辦差卻極為盡力,不過半年已升遷了兩次,至庫部令史。
再往上升,便也是個主事了,與他平起平坐。若繼續升,那就要壓過他,成了他的上官。
王昌心裡憋屈。旁人靠武舉入仕、又或憑朝廷旨意直接位至高官壓到他頭上,那都無可厚非。可同樣是買官進來的,謝長遠憑什麼呢?
他王昌入仕三年,可是一回升遷都沒有過。
這回調糧之事原是個難得的機會,事情剛出時王昌隻覺蒼天有眼,這才疏通關系将謝長遠推出去頂缸。謝長遠好似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并未争辯。事關百姓死活,王昌想謝長遠這回丢官是起碼的了,若碰上相爺心情不好,指不準連命都能丢了,心裡樂得很。
誰知還是出了岔子,就這樣輕巧揭過了?
走進衙門,王昌心裡悶得很,睃了眼坐在對面案前的謝長遠,他一句話都沒說。
謝長遠也揣着心事,忖度幾番,上前主動找了王昌:“主事大人。”
王昌擡頭:“嗯?”
“這朝廷要罰金的事……”謝長遠沉了沉,“我聽說若交不上,要充軍啊?”
“啊,是啊。”王昌邊應聲邊打量他,心裡又竊喜起來:難不成謝長遠交不上罰金?
便見謝長遠抱拳:“那我不交這罰金,直接去軍中,行不行?”
王昌:“……?”
聽他這話裡的意思,罰金他是交得上的,卻自願去軍中?
王昌的神情不禁變得古怪:“謝長遠你有病吧你?”
都是年近半百的人了,往軍營湊什麼啊?
謝長遠神情沉肅:“可行得通麼?”
罰到他頭上的罰金是一百兩,把先前幾個月的俸祿拿出來,再與同僚拆借一些,不是交不上,但他更願意将這錢繼續攢着,早日為阿苔贖身。
再者,他出來買官,原本想的就是直接投身軍中。軍營才是能盡快建功立業的地方,奈何當時托關系買官的人隻能謀得這庫部的職位,他便也隻好先來這裡。如今既有機會去軍中,他還是想去碰一碰運氣。
不然一想到阿苔在那麼個丞相身邊,他就連覺都睡不着。
王昌複雜地看了他半晌,心說你要去送死那我不攔着你啊?
大恒西部邊境正與安西接壤,近一年來安西鬧災,不免虛弱,異族聞風而動,已有進犯之勢。于是最近的幾次騷動已不同于先前的小打小鬧,先前大多時候都是為了牲畜牛羊,小股騎兵看準時機打進來,搶完就跑,盡量不傷人、更不敢驚動邊關将士。但最近,聽聞已有上萬大軍集結關外,一旦起兵,便是一場大戰。
王昌問他:“你真想去?你這官位到了軍中估計手下也就一百号人吧,死了白死。”
謝長遠道:“我真想去。”
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王昌不勸,幹脆利索地給他簽了手令,讓他拿去軍中即可。
謝長遠得了手令便先回了家,将事情與苗氏說罷,苗氏大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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