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妞妞一邊鏟着地上的垃圾,一邊催促:“五姐,你快點行不行?我都掃完地了,你怎麼還沒有把席子擦好呀,真慢啊!”
“别催,我正擦着呢,很快就好了!你啰嗦什麼?你已經把你的地掃好了?”李小滿不耐煩地皺眉,看着那慢慢變黑漆漆的擦布,心裡就充斥着止也止不住的懼怕。這席子簡直髒得恐怖,她這兩天是怎麼睡得着呀?
忍着心裡面的惡心,李小滿又轉頭看向正埋頭掃垃圾的李妞妞。隻見小女孩手臂瘦瘦的,還未長成的小手攥着個農家自己紮的大掃把,那小身闆掃着垃圾走,看起來動作熟練得很。隻是她的體格太小,那細胳膊細腿的,又總讓李小滿擔心她會不會太吃力。
“小……妹,你,好像真的很會搞衛生啊?”
李妞妞喘了口氣,随意地答道:“五姐,你怎麼啦,咱家的家務不是一直都是我們在做的呀。”
身體換了芯子的李小滿聽到了,心虛的她連忙打住話頭,又偷偷看了李妞妞一眼,見她表情裡沒什麼異樣,心裡面松了一口氣。
看來自己以後說話做事都要小心一點,免得露的馬腳越來越多。
好在李妞妞隻是随口說說,沒有過心。
李家窮孩子又多,加上李爸李媽一心想生個男娃立門戶,所以對幾個女兒都是疏忽和放養着長大。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十二歲以下的孩子不能掙工分,幾乎都是大孩子帶着小孩子,背着奶娃娃長大的。李小滿從小都是幾個姐姐帶大的。
母親楊金蓮在生小妹李妞妞之後就不能再生育,也就徹底死了再生一個男娃來傳宗接代的心。就想留一個女兒招婿,選的也是幾姐妹中最出挑聰明伶俐會來事的四姐。
說起這個四姐李杏花,現在在紅星生産隊大小也是個名人一枚。李小滿滿臉佩服地在心裡面:“啧,啧”兩聲。
在李小滿的記憶裡面,四姐李杏花是幾姐妹裡面長得最漂亮聰明的,是她心目中的偶像?
四姐從小心眼就多,善于察言觀色,在大人面前是娴靜的、是乖巧的。但是在上山生産隊,跟李小滿差不多年齡的孩子心裡面,李杏花是一個母老虎般在存在。
小時候因為家窮,再加上“絕門戶”家裡面沒有男孩子的原因,幾姐妹從小都是受生産隊裡面的孩子排擠和欺負,而每次李小滿和小妹受欺負的時候都是李杏花跟人打架,找場子的。相比起來上面幾個姐姐,李小滿和小妹還是最喜歡這個四姐。
而讓李杏花在紅星生産隊出名的原因,是她身為一個農村女娃攀了高枝嫁到城裡面,而且現在在縣百貨大樓裡面的當最吃香的售貨營業員,捧着生産隊裡面人人羨慕的“鐵飯碗”。
在這個年代售貨營業員是怎樣的存在?他們不光掌管着當時的“出貨”大權,而且還能每天見到琳琅滿目的“稀罕物”......
所以李杏花進城後,帶給給衆社員們震撼後果就是,“賠錢貨”女孩子的待遇增增往上漲,整個生産隊的女孩子的入學人數多了一半,。
至于為什麼李爸李媽讓高中畢業的四姐出嫁,而不是招婿。李小滿就不知道了,隻知道前兩年四姐出嫁後家裡面就蓋起了新的房子。
現在李小滿嫌棄的家徒四壁,空空如也般貧民窟似的房子;在紅星生産隊衆人的心裡面,六間方方正正的房子,卻是“豪宅”般的存在,整個村裡面能有那麼好的房子80多戶中不超過10家。受益人李小滿在四姐出嫁後也能住得起“單間”了。
蓋起房子的李滿倉和楊金蓮同志,好像腰杆也挺直了,臉上不再愁眉苦臉,李小滿和李妞妞的日子也好過了......
李小滿邊幹活邊胡思亂想:所以四姐李杏花是我輩楷模,嗯嘿大鳳朝女兒家的風滿範!
“咳...咳...要好好的跟四姐學習。”至于出嫁就不必要了,在家招胥挺好的,李小滿總結道......
李妞妞看着五姐那慢悠悠的動作,小聲嘀咕着:“五姐咋回事,發了一回熱幹活都沒有力氣……”
李小滿聽得暗暗一歎,心緒卻漸漸沉靜了下來。李妞妞以這樣的小身闆做起這樣折騰人的活計來也毫不抱怨,她若是怕髒怕難而不想去做,豈不是枉活了兩世?
在李小滿禍禍(用掉)了大半個水缸水後(這裡家家戶戶都買了大水缸,放在家裡的方便處,用來蓄水),整個磚土坯房間也顯得幹淨清爽亮堂多。
“五姐:水缸裡面沒有多少水了,我們趕緊去挑水吧,要不然等一下爸媽回來又要挨罵。”小妹趴了水缸邊上,一臉怕怕地說着。
爸爸最多就會說句就會禍禍水,媽媽卻會罵罵咧咧地念叨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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