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美知道這一點,她點點頭采取了蝴蝶香奈惠的建議,每吃一口咀嚼三十下。
進食完畢後她長呼一口氣道:“那麼,兩位……大人。”斟酌着送上尊稱,“你們想知道什麼?”
“河下年輕女生的生态。”太宰不客氣地說,“你們在做什麼工作,每天要工作多少小時,會有多少收入,那些收入能夠支撐正常生活。”
麻美松了口氣:“就……這些問題嗎?”
“或許會有拓展。”太宰拿出紙張與筆,他轉鋼筆的動作異常熟稔,麻美看着他的筆,視線中充滿了敬畏。
她一五一十地交代:“我們能做的工作種類不太多,媽媽的手藝比較好,可以做縫補工作,而我隻能幫人漿洗衣服。”
“最好就是去工廠當紡織女工,可紡織廠的數量太少,許多人都會去應聘。”她不安地說,“如果能去紡織廠,一個月就能掙到兩元錢,隻吃麥麸的話可以吃飽。”
問題接連向下走,太宰他态度專業,時不時會在本子上記載點什麼。
“我聽說。”他道,“越是貧窮混亂的地方,人販子就越猖獗。”他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力,配上微微顫動的上眼睑,令人不得不相信其情感的真摯,“尤其是年輕而面容姣好的女孩,一些人會被拐賣到南洋去做唐樓小姐。”
“河下一帶有人失蹤嗎?”
“肯定有。”第一句話斬釘截鐵,第二句話稍稍顯憂郁,麻美又開始絞手指了,打補丁的和服布料夾雜在指縫間隙裡,單獨拎起來一小撮,皺巴巴的。
陽光穿透廉價的毛玻璃窗,披撒在她身上,麻美所經受的苦難還不夠多,她有一頭黑絲綢般滑膩的秀發,饑餓消耗了臉頰上的脂肪,介于白黃之間的皮膚勾勒出長直的鼻梁與優雅的下颚曲線,她貧窮卻努力保持最後的體面,焦躁的清香覆蓋一年四季曬不到太陽陰幹和服的潮氣。
她小聲說:“有的父母會把好看的女孩賣到吉原,還有些人是自己離家出走,不想在這裡過了,試圖出去闖一條路。”
“還有些人,她們可能去做了尼姑。”
/每當我拉開沙丁魚罐頭,看它們睜着眼睛死不瞑目地擁擠在一起時就會想到東京,你看,這裡是國家的重點,工業的心髒,鋼鐵林立的進步王國。煉鐵廠高聳入雲的煙囪二十四小時全天疏通灰煙,由至今不到一毫米煤炭顆粒與戕害肺部毒氣組成的煙霧編織成無極的雲朵,将大半座城市籠罩在内
紡織廠傳來連綿不絕咯吱咯吱地勞作聲。男工、女工、童工,從日本的東南角、西北角潮水般湧來,湧進大都市,湧進灰白磚塊堆砌成的工廠。
我們建立了足夠成千上萬的工廠,可他們的數量永遠也不夠多,未找到工作的男人女人盡日在廠房外徘徊,于是有人說,我們去關西吧,聽說那裡要修建一座造船廠。
他們哪裡知道,這國家的每一座現代化城市,都和東京有相同的命運?
——《人間事.河下女工實錄》
第33章
當太宰治出現在朝日新聞編輯室門口時,小莊速含在口腔裡的茶水一股腦地噴了出來。 21
“噗——”
“你好惡心啊小莊!”
“稿件、稿件!稿件濕了你拿什麼賠?”
“我的衣服!你水噴到我衣服上了!”
編輯室很有大正時期和洋兼并的風采,矩形空間内共放兩排桌椅,并非常見的和式矮桌,而是一米二高的紅棕色書桌,每張桌子都有兩米寬,紙張堆疊成一摞高塔,大咧咧地占據桌子的東北角,在喧鬧的房間中巋然不動,進門靠牆的位置有一座挂壁式電話,聽筒把手上繞兩圈鑲金雕花。
除卻編輯大多還作上襦下袴的古舊打扮外,這其中的場景與幾十年後的昭和時代都不會有太大區别。
小莊才不管同僚們喋喋不休的抱怨,他甚至都沒空管桌上的紙有沒有沾水。
“太宰老師,您怎麼來了!”他又搖頭,“不對,您什麼時候回東京的,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
太宰治從沒來過朝日文庫會社。
小莊與太宰認識五年,一開始他甚至以為太宰是通俗意義上“不會與人交流的作家”。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除了太宰,哪一位現役的文豪會不到文庫參觀,不去大學任教,不參加其他作家的文學沙龍,成日裡就往籠罩着霧霭的山窪窪裡跑?就連東京大學的座談會都是三請四邀,時隔三年才同意一場。
[不,該怎麼說,他這種情況應該算是不屑于同外界交流吧?]小莊打了個很有文學色彩的比喻,[就像是、就像是影片的觀衆,我們是演員,是影片裡的人,他就是個疏離的看客,不想與人産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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