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讓郝嘉上不由疑道:“是不是晴兒那個小姑娘跟你說了些什麼?”
秋楓詭黠一笑道:“是當你面說的呀,忘了?”
郝嘉上做回想狀:“早上她是說有個什麼小秘密,偷偷告訴你了?”
秋楓搖搖頭說沒有,郝嘉上又問,那你怎麼知道的。
這下便惹惱了雷站長,不耐煩道:“你倆打什麼啞謎,快說怎麼回事。”
“你急什麼呀,剛才還說我郝叔呢。”秋楓調侃道。
“兩碼事。我的人随後就到,你卻說用不着了,我不是白費了番功夫嗎?”氣頗不順的雷站長道。
哪曾想秋楓竟一屁股坐了下去說:“真用不了,隻要你那一個加強營的人到位,萬事皆休。二位坐下,且聽我慢慢道來。”
拿他沒辦法的兩位長輩隻得随他坐在了地上,雷站長一把搶過郝嘉上手裡的扇子扇了起來,老蘇則收起了草圖,替他們把風。
秋楓遂有模有樣地講開了。
早上晴兒所說的小秘密,其實在秋楓的眼裡根本不成其為秘密。一覺醒來簡單吃了點,他便走出舒家大院,沿着他早上的路線走過去,那些所謂的秘密就入了他的法眼。幾乎每家每戶臨街一面的這方牆均有數塊磚頭并未咬合在一起而呈松動狀,有的一塊,有的兩塊,磚頭拿開便是槍眼,這是一種典型的家庭式聯防機制,在農村大多用以抵禦土匪劫掠,尤其在土匪猖獗之地頗為盛行。
“你們應該知道,四川曆來是土匪産地,我小時候去鄉下姥姥家就見過這種聯防機制。既稱之為聯防機制,它必然有着另外一項相輔相成的重要内容,那便是一個完善的地道網絡,也即幾乎家家戶戶通地道。我看過了,嘉和村的地質為觀音土,這樣的土層非常适合挖掘地下工事。”
“你怎麼好像什麼都懂啊。”雷站長誇了一句。
“也沒有,”秋楓謙虛一句,卻又接着一副驕狂之态。“但誰讓我是未來的建築大師呢。隻要我登高一望,一幅完整的地道網絡盡在眼底。”
“難怪大小姐未表現出絲毫的慌張,這是有所依仗啊。”郝嘉上不由道。
“可是,即便如此,這一場劫難他們是如何也躲不過的,真打起來這個所謂的聯防機制可謂不堪一擊呀。”雷站長仍擔憂道。
“打不過,逃總可以了吧。并且我以為,這一仗未必打得起來。”秋楓卻道。
“給我個理由。”雷站長道。
秋楓似胸有成竹道:“這是一場兩個高手間的對決,勝在鬥智而非鬥勇。”
“何以見得?”
“至少在‘蚯蚓’這方,他會竭力化解這場劫難,否則為了他母親一人,而讓整個村子陷入一場屠村的災難,情何以堪。”
“你是他祖宗啊,什麼都替他盤算好了。”雷站長不無譏诮道。
“我若說我跟他心心相印,你相不相信?”秋楓反諷道。
“心心相印個狗屁。他人在哪?沒有我雷某鼎力相助,他拿什麼去對付那個什麼佐佐木?”雷站長不屑道。
“我若是說這一切皆在他計劃之中,而你我皆被他算計了,雷大哥隻怕會暴跳如雷吧。”秋楓似純心激他道。
果然,雷站長一下站了起來,指着他說:“你空口白牙的在這胡謅吧,哪有那麼邪乎的事。”
沒曾想,郝嘉上卻頻頻點着頭說:“我看有這個可能。葉子被不明人士所殺遺屍現場,似乎在暗示‘夜桜’,幕後之人已參破他的身世之謎;所謂第25号戰鬥令前提,他便曾有所懷疑,似乎在給他創造這樣一個機會;臨行前夜,佐佐木突然抓他的聯絡員,種種迹象表明日本人要對他下手了,逼他走這最後一步……”
“那他為何還非要走這一步?”雷站長不解道。
“也許他索性就來個将計就計吧。當然他具體怎麼想的,我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但我知道他是個極其自我的人,他答應了他母親要在她六十誕辰那天親臨奉茶賀壽,他便要做到,這也是最為了解他個性的佐佐木算定了的。既然終有這場對決,“夜桜”又豈肯逃避,但他需要獲得幫助,而彼時能幫助到他的人隻有我,所以他就給我發來了四字電文:公差已畢,暗示我接下去要辦他的私事了。于是乎,我就這般地上了他的套,緊急召來了秋楓,而秋楓就地取材賴上了你這個武漢站的大站長,而我們三個人便鬼使神差般聚在了這裡,商讨如何拯救‘夜桜’。秋楓,我這麼推理你還滿意吧?”
“大緻上是這麼回事。”秋楓予以了肯定。
“若是你……沒接他這個招呢?”雷站長本想損郝嘉上一句的,終究忍住了。
“如果嘉和村真有這麼一個地道網絡存在,那至少能确保他的母親和村民們生命無虞,但他沒把我想得那麼蠢。”郝嘉上把雷站長欲損自己的話幫他說了出來。
讪讪一笑的雷站長依然擔心道:“我總覺得你們兩個過于樂觀朝懷裡作揖,萬一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般,到時可就悔之晚矣。那是否意味着我的人可以撤了?”
郝嘉上忙道:“快别,所謂有備無患,這場大戲怎能少得了你呢,外圍調度指揮非得仰仗你不可。至于剛才秋楓說的不用你的人,是指你的人不用進入到舒家大院,卻可以替代村自衛隊的人,秋楓,對吧。如此便可對舒家大院形成一個貼身保護圈,亦可對佐佐木的人構成二次包圍,打他個稀裡嘩啦有來無回。”
他這一番話令雷站長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誇贊道:“你還蠻像個指揮官的啊。”
郝嘉上毫不謙遜道:“你忘了我可是參謀長出身?”
雷站長遂道:“那就這麼定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去迎一迎我的人,下半夜悄悄地進村。”
郝嘉上點頭道:“我馬上回舒家大院去打點,秋楓你呢還是上你的樹上呆着去,當他們的領路人,咱們各就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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