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纓暗地裡攥了拳,回道:“回侯爺的話,末将隻是擔心錢韫那邊又出夭蛾子。”
淩淵神色不動:“錢韫能有什麼夭蛾子出?”
霍溶神色漠然地端起茶來抿了一口,而後目不斜視,靠着椅背巋然不動。
“劉蔚曾經與吳莅在督糧的事上起過沖突,據查,劉蔚的後台是理漕參政彭燮。
“彭燮于兩年前經顧廉的幕僚推薦入衙,當任後與同為理漕參政的柳爍磨擦不斷。而柳爍則是舉薦吳莅的錢韫的嶽叔。”
淩淵凝眉:“這個我已經知道。”
“此事定然會導緻雙方水火不容,錢韫回淮安,我若猜得不錯,應是回去告狀,讓柳爍去跟樊信交涉,拿出劉蔚來給南康衛做交代。
“但我估摸着樊信不會答應他跟彭燮起沖突,因為按照目前局勢,漕運司裡頭不宜鬧出内讧。”
淩淵略沉吟,再道:“為什麼?”
長纓接着道:“漕運司出了這樣的事情,還落了這麼多把柄在南康衛手裡,倘若交了劉蔚,那麼損失了幹将的彭燮定然咽不下這口氣,将會與柳爍針鋒相對。
“若是不交,那麼他們就得交出吳莅,如此錢韫又豈能甘心?
“因此樊信将會比較難辦。但他們也不太可能會輕易認栽。要想平衡,就隻能找出兩全齊美的法子。”
廳内衆人聽她胸有成竹地說完,俱都愣了。
大夥原以為淩淵要拿捏她是輕而易舉,她一個個小小千夫長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再加之她先前在淩淵手下的熊樣,自然是不曾希望她有什麼好表現。
可誰能想到她不但沒有受挫,反倒是思路清晰地把事情分析得有理有據?
霍溶手扶着杯盞,舌尖輕輕地抵着唇角,仍是沒看這邊,但目光卻格外清亮。
淩淵靜默而長久地望着長纓,沒有肯定的意思,卻也沒有說話。
她是我淩家的人
黃慧祺身子不由自主地坐直,蘇馨容也擰緊了雙眉。
隻有譚紹毫不吝啬對得意愛将的贊美,高聲道了個“好”字!
長纓微微松了些氣。
“你怎麼能肯定樊信想要平衡?”淩淵又看了過來。
長纓凝神道:“因為,漕運司不可以分裂。”
東亭侯重病不能理事之後,朝中文官有不可小觑的一部分人被皇帝替換,漕運是皇權的命脈,眼下顧家與東宮最大的籌碼就是它了。
彭燮具體有什麼底氣跟柳爍作對她不清楚,但她知道,大甯兩代皆受外戚專權所累,若再任其流毒下去,那麼不管誰坐那個位子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太子能夠與皇帝周旋這麼多年,且還能未被顧家完全控制,足見不會是沒有主見的人,也不會甘心做傀儡。
那麼他就不可能沒想過将來繼位後的事情,若萬一他上了台,顧家仍是掐住漕運,掌控朝廷來架空他,他怎麼辦?
他一樣不會甘心讓外戚掌控。
那麼他想跟顧家争權,介時繼位之後總攬皇權,也就太正常了。
不然的話,前世裡又怎麼會鬥得那麼慘烈?
而皇帝又怎麼會處心積慮的把楊肅隐瞞到最後才暴露出來?
所以他想跟顧家争奪漕運司,一點也不奇怪,如今自是沒有證據證明彭燮是太子的人,但除去太子,顯然也不會再有人賦予他底氣不是嗎?
樊信同意交出劉蔚,那就等于是打了彭燮的臉,不管彭燮背後是什麼人,他敢于跟柳爍鬥,那在這件事上都是不可能讓步的。
長纓這番話不可能當着這麼多人說出來,衆人對這短短一句隻能參悟。
但上首幾個人望着她的神色卻都越發鄭重了,霍溶目光已投過來,雖依然鎮定,但已顯深沉。
譚紹在沉思,淩淵卻直接像是在看着個陌生人。
旁人參不透她說什麼,可作為掌握着一手信息的他們幾個,是不可能參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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